什麼必須選，什麼不能回頭，明有麗甚至都不記得有什麼人，在自己人生中用這種口氣說過這種話。
但明有麗又感覺，季楓並不是在威脅自己，而是再給自己講述個”事實”就是，有些事如果明有麗知道了，他就一定要做出某種選擇，回不了頭
包間內安靜。
明有麗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悸的感覺，他想要了解季楓再做出決定，現在卻是卡住了。
氣氛並不算沉悶。
季楓習慣性的保持着自己毫無破綻的微笑。
明有麗心裏，卻已經壓上了一顆大石頭。
在房間裏最緊張的卻並非明有麗，明有麗那也不是緊張緊張的是範冰。
她是沒想到季楓會將明有麗直截了當的逼到這種地步。
如果局面真的失控，她在季楓的陣營，不會對明有麗手下留情，但也會有一種難受。
她還是希望，情況能向最好的方向發展，向雙贏的方向發展
安靜足足持續了一分鐘。
明有麗幾次手碰茶杯，卻都沒有拿起。
咚咚
敲門聲打破了安靜，緊接着服務生便進門:”打擾一下是來送酒的。”
包間裏的每個人都表現的很正常，但看似正常的三個人，只有季楓心態放鬆表裏如一。
服務生給開了酒，倒酒。
先上了兩瓶，酒瓶直接喝，另一瓶倒入醒酒器，先放一邊。
在服務生離開，包間門再次關上後。
房間內又陷入了安靜。
明有麗又看向季楓，臉色出現細微變化，大體上依舊平靜。
範冰感覺自己心都快跳出來了，她怕突然”崩掉”，她上次這種心態其實也沒多久，就是第一次跟季楓見面談話過程中。
她觀察着明有麗的神色，卻突然瞥了一眼季楓，而後手一下子扶住了酒杯，溫柔甜聲開口:“先喝一個吧，難得能單獨聚一起喫飯。”
氣氛再次被打破。
範冰扛不住了，她不能眼看着事情朝着可能惡化”的方向發展
說着話，範冰端着酒杯站了起來，舉杯示意。
季楓便微笑着也端起紅酒杯，明有麗不可能落範冰的面子，也是舉杯。
三人都站了起來。
相互舉杯示意了一下，季楓還與範冰碰了一下杯，這杯酒人都淺嘗即止。
在撂下杯坐下後，季楓瞥了範冰一眼，嘴角的微笑泛起了一絲微妙。
範冰注意到了，不安之色在她眼底一閃而逝。
她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想法，季楓一定知道，但她不知道，季楓是否允許她這樣做，她這屬於硬着頭皮上的。
”明總，你跟齊家兄弟熟嗎”範冰看向明有麗問，同時下意識擡手捋了一下頭髮。
”不熟，只能說。”明有麗便回道，“最近一次，應該是去年，企業家峯會上，在首都辦，見了一次。”
“我跟他們也不熟，魯哥那邊跟他們應該蠻熟的。”範冰微笑着，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甜美、自然。
”不過據我所知，齊家兄弟這些年之所以能夠風生水起，多虧了向家的關係，齊民這個人也算有能力。”
她有資格這麼說
雖然范家的資產，也沒比齊家多多少，但靠自己本事打下的江山，跟依附於大家族而發家，就不是一個概念。
如齊民這種，跟向家糾葛太深，向家如果想按死齊民，馬上就能按死，如果說齊民剛開始是靠當狗才起來的，那現在，他只剩下當狗一條選擇，根本就反抗不來。
範冰、范家則不會有這種問題。
明有麗、明家也不會有這種問題。
其實像範冰、明有麗這種極爲成功的企業家，心裏是不太能看得起齊家兄弟這種的，尤其是在齊家兄弟本身風評就極差的情況下。
“我也聽說過，齊民這個”範冰開始說聽聞過的齊家兄弟的，或雙齊地產的一些事。
今天齊家兄弟的被捕的消息才傳開，他們確實是可以作爲長時間聊的話題。
而關於他們，範冰聽到過的傳言可不少。
哪怕雙齊地產沒在金海開發過樓盤，極少會來金海，範冰也會知道，達到百億富豪這種階層，關係人脈都是放全國來說的。
在各種宴會上、酒桌上，億萬富豪們閒聊時的內容，其實與普通人也不會有太大區別，也都會”八卦”一下，這是人的天性，只不過八卦的對象，是與自己處在同層次的那些人。
超級富豪的一些祕聞，有些就連普通人都會聽聞，更不要說範冰，本就在那個階層。
範冰面帶笑容，慢聲細語。
就跟明有麗好好聊了聊齊家兄弟,提到了齊民與向家究竟哪一位關係最近，
說了齊民的狠辣，甚至還提到了多年前，齊民差點出事。
是一個記者出車禍死亡。
齊民過於激進，雖然做的很完美,沒有證據指向他，但漁輪差一點被齊民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搞起來，齊民是經不起調查的，那次還是向家出手給平的事。
這件事對普通人來說，屬於網上曾出現過小水花，馬上就沒了，沒引起多少注意。
但對圈子裏的人來說，都知道那次齊民差點出事，當時要搞齊民的，是北方的一個巨頭地產集團，曾被雙齊地產在魔都搶過地皮。
據說向家當時也是動了大關係，才讓對方收手的。
大家族對於忠心的狗，想來都會極爲維護，這不僅僅是臉面問題,更是維繫附庸網絡忠心的手段。
範冰完全主導了酒桌上的話題。
她言語間並沒有去評判齊民那些事的對錯，但她說出來的事，似乎都在說明齊民他就該死
範冰似乎是在給季楓因爲一件”小事”而摧毀齊家的行爲找”正當理由”算是除惡了
有那麼點意思。
明有麗聽的出來。
感覺這是範冰主動聊齊家兄弟的重點，但這根本就不重要，誰都知道齊民是什麼樣的人，範冰自然也應該知道。
那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似乎近在咫尺。
範冰卻拉着談話的重心，不讓話題傾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