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要和素鶴說把兔子烤了時,驚覺此地不知道多了一個,而且看樣子是叄居.墨如淵。
二者同時也發現了他,頓時也不好裝作不知道,拎着兔子邊走邊道:“這位是?”
不等素鶴介紹,墨如淵自己甕聲甕氣道:“墨如淵。”
丁繆拱手道:“原來春秋翰墨的高足,久仰久仰。”
“不敢。”墨如淵收了劍,拱手回禮。瞥見他手上的兔子,看智障似的看向素鶴,你朋友重傷?你們還有心思烤兔子?
素鶴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釋,對丁繆道:“丁仙友,在下與墨仙友有些私事要談,此處就勞你受累。”
“放心,丁某曉得輕重。”丁繆道。
“墨仙友,我們借一步說話。”素鶴說罷,伸手虛引。
墨如淵本來是不屑聽素鶴勞什子的解釋,自私自利之人,有什麼可說的。可現在情形不同,小周莊背後,他查到線索彙集在忘憂身上。
然忘憂至今還在九曜樓完好無損,而所謂的真兇也變成了王全等人。
這事他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焉有不管一說?
至於自己之前說的什麼跟素鶴沒什麼好說好談的,只能當被大風吹去咯。
遂眉頭微蹙,負手跟上。
兩人走到一處清淺山溪旁,素鶴立在岸邊,回眸道:“墨仙友想知道什麼,就請問吧。”
墨如淵擡腳,踢飛一顆石頭,“撲通”掉進水裏,濺起不大的水花。
道:“小周莊背後的真兇是誰?”
“忘憂。”
“爲何不抓。”
“沒有實證。”
“幾十條人命,如何叫沒有實證?”墨如淵怒上眉山,照他所知,這事應是鐵證如山,怎地還成了沒有實證?
幾個大男人,難不成還讓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
素鶴正色,與之對視道:“墨仙友知道王全等人乃是傀儡嗎?”
“知道。”墨如淵不客氣的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那墨仙友對邪人又知道多少?”
聞言,墨如淵眼底寒光乍現:“你什麼意思?”
難道,忘憂背後還有人不成?
素鶴並不否認他的想法,轉而移開目光,看向溪面,道:“當日我與大殿下,親眼目睹其自證清白。
迫於事實前,不得不將罪名定在王全等人頭上,而她則是放歸九曜樓。”
“你們抓過她?”墨如淵霎時眸子微縮,看來自己取查消息時,錯過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這一看,似乎真是誤會了素鶴。
而素鶴背對他,根本沒有看到的改變,只是忍不住籲出一口長氣,道:“不錯,墨仙友想必也知道,傀儡們體內俱是蠱蟲,必要是可化蟲而爲。
傀儡尚且如此,他們的宿主更加可想而知。”
“確實,嚴格說這些已經不能說是人。因爲他們的肌膚毛髮,乃至血液,無一不是蠱蟲形成,作爲宿主自然也不另外。”
“然而,忘憂用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法證明她的血沒有問題,是正常的血液。”
“不可能。”墨如淵想也不想就給否決了,那女人明擺着有問題,怎麼可能不是她?
我這麼說,墨仙友可能明白?”
說罷,轉身看向墨如淵。
墨如淵陷入沉默,儘管他很不想相信素鶴的話。但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
忽然,他覺出一些不同,道:“你剛纔提及邪人,是指?”
陡然間,他回過味,素鶴的意思該不會是忘憂背後和八風島有關?
頓時擡眸看向素鶴,是這樣嗎?
素鶴頷首,眉宇間透着幾分不爲外人所知的沉重,道:“墨仙友倘若有心,不妨替我給秋水掌門帶句話,邪人爪牙已經滲透王城。
接下來,如無意外,當是諸派需要小心。”
“真到了如此地步?”墨如淵猶疑的收回目光,如果是這樣,只怕春秋翰墨很快也會成爲邪人目標。
“呵,或許。”
“忘憂和八風島的關係,你有幾成把握?”
“八成。”
墨如淵心下猛的一沉,八成,那是基本已經確定。緩了緩心緒,道:“我知道了。”
說罷,抽身沒入虛空。
素鶴看了眼空空蕩蕩溪邊,回到木屋處,此時丁繆已經將兔子收拾乾淨架在火堆上烤。
睇眼門口,道:“還沒出來?”
丁繆給火堆裏添了跟木柴,盯着竄動的火苗道:“是啊,你的事情談完了?”
“嗯。”素鶴盤膝而坐,將衣襬蓋在腳上。
丁繆道:“我看那人似乎來者不善,你得罪了他?”
“算是吧。”
素鶴看向丁繆禮貌一笑,兩人坐在火堆前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若有人看到,定然詫異萬分。大熱的天,兩人竟然還坐在火堆前談笑,不是有病就是有問題。
槐尹此回的情況確實兇險,饒是缺雲子出手,也是從日當中天耗到滿天星子。
直到火堆最後一粒火星子撲滅時,緊閉的門終於被打開。
兩人同時望向缺雲子,道:“如何?”
缺雲子捶着老腰,有些疲累道:“命是撿回來了,接下來就看他自己。”
素鶴道:“我進去看看。”
“去吧去吧,老頭子我要休息一會,那個誰,勻我個兔腿兒,忙到現在,我都快背過氣了。”說罷,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孃的,這回真的累死了他。
丁繆直接拿起整隻兔子遞給他,道:“老前輩請享用。”
“喲……都給我?那多不好意思。”乍見這整隻兔子到眼前,缺雲子很不爭氣的掀動鼻翼。
香,是真的香。
丁繆笑道:“老前輩費心醫治槐尹,區區一隻兔子又算的了什麼,便是十隻百隻都不爲過。”
缺雲子抱起兔子直接開啃,一口下去,滿嘴流油,頓時翻手拋出一罈酒,拍開酒封,便提起酒罈對吹,咕嘟嘟喝了幾大口,咋舌道:“好喝,人啊,就得這樣大口喫肉,大口喝酒。
你,要不要來口?”
說罷,將酒罈拋給丁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