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返虛 >第二百六十六章:恐難服衆
    碧雲走出南薇宮,同時也帶出魔後釋放的信蝶。幾個時辰之後,絃歌月也收到了雲雀傳回來的消息。

    他沒想到,自己的母后能絕情之此,也沒想到有些人早就勾連一氣。

    曾經的一絲柔軟,就那麼無情被碾碎。

    秦漠看的不落忍,他自小跟隨絃歌月左右。見多了其種種離經叛道之舉,然他更明白主子的背後到底有着何種經歷。

    “主人……”

    絃歌月冷然一張臉,眼神愈發的讓人捉摸不透。將手中的書信點燃,看它一點一點被火光吞噬。

    灰燼無聲墜落,又無風自起的一陣旋飛。

    “去告訴文宰,確有耗子闖進了南薇宮,須臾即退,未可探知詳情。”

    “是。”秦漠拱手作禮,緩緩擡眸。早知道他家主子心思,未曾想今時今日仍不願下殺手。

    只是,這樣的退讓換得來一場母子情嗎?

    “倘若文宰細詢,當如何回?”

    聞言,絃歌月倏然鬆開手上未盡的書信,任其跌落:“你將話如實帶到,他自明瞭。”

    “是。”秦漠轉身離開,不消片刻的功夫出了地下城。

    守在櫃檯的梁二拿筆桿撓了撓自己的頭,眯眼不解道:“怪事,這一天不到的時間,一個個都來去匆匆。”

    來的來匆忙,去的去匆匆。

    不知道的,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

    想了想,他還是想不明白。遂低頭辦事,忽然間卻發現眼前來了一位客人。黑衣兜帽,一把翠竹傘遮住了他的容貌。

    遂放下筆,道:“這位仙友,請問您想買什麼?”人頭,還是四肢?亦或雙眼,再或其他?

    來人嘴角微揚,略帶幾分譏誚戲謔道:“吾,不買東西。”

    梁二瞬間神色忽變,提筆催元,納掌欲出:“閣下究竟是什麼人?”

    兜帽人垂眸輕笑,淡然道:“向汝借些許東西,應該是個好人。”

    話音一落,不見梁二有任何反應。而兜帽人則如青煙徐徐,瞬間進入其體內。

    瞬息過後,一切如常。

    梁一半掀簾子彎腰走出,剛好撞見梁二舉筆發呆,頓覺有些詫異,上前拍肩道:“喂?想什麼吶?”

    見梁二沒有回頭,不禁轉到跟前,好奇地打量起來,揶揄道:“瞧你小子失魂落魄的樣兒,莫不是思春啦?”

    梁二聞言,垂眸之間斂去精光,右手執筆格開某人,繼續俯在櫃檯上寫他的賬目,意興闌珊道:“金秋颯颯,思哪門子的春?

    別不是你小子起了歪心思,想來拖我下水給你當墊背?”

    “嘿嘿……不是思春就好,哥還有事,你小子好好幹。”梁一笑嘻嘻捶了他一拳,然後大踏步離開。

    卻被梁二自背後喚住:“這都快日落西山,你還有事沒搞定?”

    “西山有西山的事,走啦。”

    梁二側首,緩緩放下筆……

    而秦漠並沒有去少真府,改道去了岐路山。盤桓片刻,轉而回了小大宮。剛坐下,楊允過來說天主有請。

    於是片刻不停,去了靈婺園。

    另一頭,三味正將遞上來的消息彙報給少真無一。

    事後道:“家主,四殿下這話不實。”

    “你看出什麼了?”少真無一放下手中的書,擡眸微覷。

    “小的覺得,四殿下撒謊了。既然耗子已經鑽進南薇宮,豈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四殿下如此說,分明是知道什麼故而偏幫魔後。”

    少真無一聽罷,慢條斯理將手上的書掀過一頁。

    三味見狀,瞳孔微縮,隨後拱手道:“小的懂了,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你以吾的名義去趟撫靈閣,就說吾想知道案情可有進展。”

    “小的這就去辦。”三味作禮而退。

    他速度很快,趕到撫靈閣時,正巧日頭也下了山。

    若是停下腳步觀察,會發現此時樹木花草表妹以凝結了一層微不可查的細霜,一粒一粒非常之細,稍一接觸,便可豁開一道口子。

    倏然,淡淡的血氣漂浮四散。

    鮮血,吧嗒滴落,半空中便作霧化被吸食殆盡。

    飲了一滴,花草似猶不盡興,搖動枝葉繼續討要。

    災佘出來迎人,打遠就看在眼裏,上前將花草呵斥了一頓,轉而同三味作禮道:“大人,驗師有請。”

    三味回眸,指腹的傷口已然消失,回禮道:“如何,我的到來可有壞了驗師同浥樓主談話?”

    “大人客氣,驗師與樓主知您到來甚是歡喜,裏面請。”災佘側身相讓,垂眸間狠狠警告了一番搖動的花草。

    “只是瞧着好奇,想來不會給貴閣添亂吧?”三味似是後知後覺想起,下意識的把手指塞在嘴裏含着,眼神使勁往花草上亂瞟。

    災佘臉色倏變,道:“大人還是快請吧,是小的疏忽沒有照顧好它們。剛剛冒犯您,實在是對不住。”

    三味放下手指,轉眸道:“抱歉,給貴閣添麻煩了。”

    “不敢,裏面請。”災佘不欲在此事上多談,再三催請。

    頓時,他心裏有了計較,頷首道:“有勞。”

    看來,這撫靈閣也有些意思。

    只是,既然聽命大殿下。又何故做出這等惹人猜疑之舉?小小的花妖草精不足爲奇,奇的是撫靈閣地理特殊,凡地所生,水所養,皆不可擅開靈識。

    這點,身爲主人的陳留不會不知。若非自己來的時機巧,早一刻晚一刻,都看不到這一幕。

    思及此,不由多看了眼災佘。

    這孩子,他記得以前不是甚愛與人打交道。如今,竟也慢慢到了臺前。是事情本該如此,還是有些事已經變了呢?

    災佘似有所覺,絞在一處的十指微微透露着不安,垂眸低眼小聲道:“大人一路都緊盯小的,是不是在責怪小的剛纔失禮之舉?

    若是,還請大人不要告訴驗師。要打要罰,小的都認。”

    說罷,竟是轉身跪下,推金山倒玉柱的拜在三味跟前。

    虧的三味眼疾手快,拂袖間一股氣勁托住了他,沒讓其真跪成,將人摻好:“小兄弟誤會了,本就是在下失禮在先,豈有反過來責罵主家的道理。

    倘若叫驗師瞧見,叫在下如何當得起。”

    正說着,陳留還真就撇下浥輕塵過來迎人,似嗔似怒道:“叫你迎貴客,沒叫你偷懶。

    你纏着三味大人是何道理?誤了文宰大事,你可擔得起?還不趕緊給陳某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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