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返虛 >第三百零一章:爲我好,是嗎?
    暗夜,少真無一依舊端着水杯平靜的和三味商量諸事,門外的風雨似乎有不竭之勢。

    愈下愈大,夾雜着令人不安的氣息滋潤每寸土地。

    當三味問起箕鴀如何處理時,少真無一陷入沉思。

    而他本人,則想起箕鴀的那句話:別想着如何殺了我,沒了我?你永遠別想知道,毒從何來?

    我要是料的不差,少真無一他已經毒入骨髓撐不了多久吧?

    還有,這毒是拂清風也解不了的。

    頓時,心湖波濤翻涌……

    不可否認,在此之前他存有期望。寄望等百里素鶴回來,藉助他的關係找到拂清風,以解家主死劫。

    然某人的話,無疑將他這點微末希望擊的粉碎。

    再看罪魁禍首,此番吃了虧,一路都是罵罵咧咧。

    幸得百里樂人勸阻,纔沒有禍及他人。

    饒是如此,是仍是心有不甘。

    大踏步在雨中疾走,將下人遞來的油紙傘拂袖擋開。百里樂人快步跟上,道:“這是何必?留得青山在,你還怕沒柴燒?”

    箕鴀猛然頓住腳步,任大雨沖刷。

    百里樂人亦駐足道:“你我皆知出手傷人者乃是三味,以其護住之心,還擔心他不上鉤?”

    “萬一他要是鐵了心跟隨少真無一走到黑,那我今夜不是白白損失一個機會?”

    “哪能啊。”

    聞言,箕鴀狐疑看向某人。

    “這個,你聽我給你解釋。”百里樂人摳摳額頭,理了理語言,道:“你看啊,文宰命不長了對吧。”

    箕鴀點頭,還有呢?

    “你想要浥輕塵做你的女人,沒毛病吧?”

    “是又如何?”

    對此,他倒是不否認。就算手傷在其劍下,事也叫其攪黃。可是他只要想到那張芙蓉臉蛋,婀娜身段,再加那明眸善睞,就覺得此心一片火熱。

    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想得到。

    百里樂人垂眸,在心裏呸道:“癩蛤蟆想喫天鵝肉,還真敢說。”不過聽他問起,則是哥倆好捅了他一胳膊肘,擠眉弄眼道:“往你自稱花間聖手,怎滴就猜不透女人心?”

    “啥意思?”是他理解錯了,還是在山上的事兒,是他想多了?

    “哈……”只消一眼,便洞穿其心思,百里樂人忙打哈哈轉移話題,道:“浥輕塵的身手,今夜殺你我難不?”

    箕鴀眉頭一皺,譏諷道:“這不是廢話?”

    “那不就結了,她能殺而爲何不殺?以疏星樓實力,你我即便命喪其手,就真的懼怕世家?”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點道理。”箕鴀摸着下巴略做沉吟,擡眸迎向好兄弟,道:“莫非,你是說她故作清高,欲迎還拒?”

    念頭一出,頓時兩眼放光。什麼山上的不愉快,通通成了插曲。

    這分明是美人兒挑撥離間,好讓自己死心,幸好哥們兒夠義氣沒和自己計較,反而幫着點醒自己。

    倏然,給了百里樂人一個大擁抱,直把某人噁心的不行。

    然他面上不表,齜牙笑道:“別別這樣激動,大庭廣衆叫人看了不好。傳到我家勒勒耳朵裏,還不得扒了你的皮?”

    一聽這話,箕鴀給了他一拳,沒好氣道:“那個母夜叉也就你喜歡,真不知道你看上她哪裏?”

    “嘿嘿嘿,這就叫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我家那個再兇,她不打我不是?你看上的那位?嗯,比我家的好到哪兒?”

    “說的也是。”箕鴀煞有其事點點頭,突然打了個噴嚏,忙扭頭擦了擦鼻子,道:“不愧是咱哥倆,陸秉生和裴無濟那兩小子,嘖……不上道啊。”

    可他不知道,自打少真無一出事消息傳出,這兩家大小早就連夜打包走人。

    你笑人家不上道,人早逃命去了。

    百里樂人笑而不語,只是用眼神催他快走。

    箕鴀亦是意會神領,心結被打開走路都生風,接下來的談話自然便是水到渠成。

    快到少真府時,百里樂人瞅了眼緊閉的大門,道:“時候不早,我就不叨擾。這兩壇王孫酒你給收好,改天有空我再來找你喝。”

    說罷,翻手托出兩壇酒交給對方。

    “呵……”箕鴀接過酒笑了笑,打眼酒罈道:“還沒問你,怎麼突然想起找我喝酒?”

    “那還不給你慶祝?誰曉得你那麼忙,等到今天還趕上你出門辦事。”

    “這不是也多虧你提醒,我才能如此篤定。”

    百里樂人怔住,有些意外道:“什麼提醒?”

    “我看你是貴人多忘。”箕鴀把酒袖起,卻發現哥們兒似乎犯起糊塗,便好心提醒道:“是不是你說在水汜門看到一個可疑的身影,看身形還是個樣貌不差的?”

    “哦……想,想起來了,你不說我還真忘了。”百里樂人一臉恍然,左右張望後,低聲道:“別說我說的,被我家老頭子知道我幫你,指定回頭收拾我。”

    “懂懂懂。”

    “那我走了。”百里樂人提了提蓑衣,低頭離開。

    箕鴀扭頭,使了個眼神,道:“真不進去坐會兒?”

    “不坐了,不過,問你個事兒?”

    “什麼事兒?”

    百里樂人旋身,勾住其脖頸,兩人低頭比手劃腳道:“文宰的毒,當真無解?”

    “什麼意思?”箕鴀一個激靈,猛的警醒,問話間霎時意留三分。

    “別緊張,我的意思是文宰非是常人。咱們要是打蛇不死,不是反要被他所傷?

    還是你想,剛到手的家主又給他拱手讓回去?”見他不語,又補充道:“別忘了,百里素鶴與其交好。

    我琢磨他也該回來,屆時讓其知曉文宰出事,以他與拂清風交情,請他救個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話音一落,箕鴀心裏也開始打起鼓,但想到恩人能爲,頓時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發狠道:“放心,這事我有數。如今我要他死,他絕難有活。”

    說罷,得意洋洋補了句:“而且,拂清風短時間回不來,百里素鶴就算想請也請不到。

    是天,要我絕他活路。”

    聞言,百里樂人內心咯噔猛跳,道:“你怎麼知道?”

    “這嘛?哥們兒自有哥們兒的路子,總之出不了問題。”箕鴀轉眸,打着哈哈矇混過去。

    笑話,這是他致勝的關鍵,怎能告知他人。

    咱們是哥們兒,哼……也只是哥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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