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素鶴這回做的事情太冒險,一旦失手,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他怎能不急,怎能不憂?
看他如此,雲行雨默了片刻,道:“素鶴那邊,雲某覺得問題不大。
運籌得當,不無可能。
而槐尹,他口中的丁繆,用其來說事其根本不離菰晚風,應是事情和菰家有關。”
“那你知道是菰傢什麼事兒嘛?”缺雲子問到。
“雲某與你皆在此處,如何得知?”
“……”好像也是。
“倒是你,你日日惦記秋心閣背後的老闆可有線索?”
一聽這話,缺雲子立馬吹鬍子瞪眼道:“問你就問你,怎麼還扯到老頭子頭上?”記住網址
要有結果,我還能瞞你?
雲行雨道:“雲某的話,翻來覆去不會變。
但你那裏,卻是極有可能。”
缺雲子嘴巴癟了癟,道:“哎,先不管這些。
你就說槐尹會不會又在憋什麼壞水?老頭子總覺得他這回回來跟以前不同,人看着還是那個人,一樣的插科打諢,一樣的痞裏痞氣不着調,可就是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熟料,雲行雨道:“素鶴都不慌,你慌什麼?”
“我那不是擔心混小子背後使壞麼?”
“沒什麼可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有時間擔心,你不如去看看寂人那邊是否都安頓妥當。”
“不去,老頭子我還有別的事,那些個小子,你盯着就好。”
趿着草鞋,巴巴就往外走。
“去做甚?”
“我去找小二哥嘮兩句。”只要功夫深,就不信有蹲不到的真相。
……
雲行雨本想囑託他早去早回,可最終話留在喉嚨。
放眼屋外的天色,緩緩合眸。
任由天色一點點大亮,一切平和的仿似歲月靜好。
另一頭,素鶴跟着槐尹來到池塘邊,涼風習習吹動柳葉送來絲絲沾露的寒意。
或許真就仙家福地,小周莊靈氣不富裕,然這裏的柳樹似乎也偷得了幾分天機。
時值落葉飄零的季節,竟依舊是綠意盎然。
悠悠拂來,多了些些可愛。
道:“說吧。”
槐尹背對着他,苦笑道:“你是愈發直接了。”
“人是會變的,就像我一開始也沒想會在慾海天兜兜轉轉愈陷欲深。”
而你卻有想過,謊言被揭穿的一天。
一直,到那天的來臨。
“也是,我還記得你那時只想着找到人皇石,然後復活令弟。
怎料後面發生了太多事,令弟復活不成勉強保住魂魄,纔有你今天還在這裏摸爬滾打。
想想,何嘗不是造化弄人。”
如果可以,誰又願意天生如此?
頓了頓,側眸道:“怎麼?還是沒有清風谷主的消息?”
“沒有,也許哪天找到,他就回來了。”
“呵,你倒是很信任他。”
“吾之好友,理該如此。”
“是啊……好友。”
曾幾何時,好友二字會利的像刀子,一刀一刀搓磨人心。
我要是小姑娘,指定非你不嫁。”
說着不給素鶴開口的機會,話鋒一轉:“不扯這些了,咱們說正事。”
“請。”
“丁繆死前,曾經查到一些東西。”
“哦?”
“嗯。”忽的,他轉身擡眸,目光灼灼的道:“和一個人有關。
而且,還是你非常熟悉的一個人。”
“誰?”
“箕鴀。”
“是他?”
“多了我給不了,就我現在掌握的,箕鴀能有今天,菰晚風在背後出力不少。
在此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丁繆爲何要在浥輕塵劍下保住箕鴀。
直到看了他在冊子記的東西我才明白,他不是要保箕鴀而是要救我。
假使箕鴀當日死在岐路山,菰晚風細查,我必難逃嫌疑。
他是爲了救我,成全我對玉人的私心,這才自己回去送死。”
“有幾分可信?”
“起碼在這個數。”擡手,比了一個八。實際上他清楚,能讓丁繆拼死掩藏的必然十成十。
道:“對了,岐路山浥輕塵殺了人。”
“誰?”
“夜鶯小組。”
“用什麼殺的?”
“一柄上好的寶劍,你如果想知道,各大鑄劍坊,寶樓,可以查一查。
說不定,還有線索沒擦乾淨。”
“不必。”
“爲何?”
“她既有心做,便不會留機會給你我去查。”除非,那是陷阱。
說罷,側身看向水波盪漾湖面:“如果今天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你會如何看待此事?”
槐尹嘴角一揚,拳拳笑意的眸子藏着絲絲森冷,道:“如果是我?我會覺得菰晚風無利不起早,他之野心便如他待人接物的儒雅隨和。
外人看了有多相信,他之野心就有多大。
一個箕鴀本身上不得檯面,那他爲何還會挑中?其原由不外乎少真無一,箕鴀有幾斤幾兩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天身在少真府內,一天就可以與他裏通外應。
不是嗎?”
“少真府的族老,並非無能之輩。”
“確實,可你久不在慾海天,少真府這些年過往非你看到的那般簡單。
少真府這些年是風光不假,但這風光基於少真無一一人,人都說少真無一謙謙君子、陌上無雙。
但少有人清楚,少真無一背後的手腕有多鐵血。
不然,你以爲單純的裏通外應能輕易要了少真無一性命?”沒有裏通裏,怎有三兩三。
“道是如此。”
槐尹聳了聳肩,道:“我目前所知,就這些。
再有,也得去查。”
瞥眼他那愈發清冷眸子,道:“天快大亮了,該來的也快來了,你打算先着手那樣?”
九曜樓那些人肯定是不敢鬧,其他人嘛你就是行走的麻煩,勇王也好,王宮也罷,怕是去哪兒都沒人敢收留你。
還有浥輕塵,你又該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