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返虛 >第四百五十二章:真的?
    這邊菰晚風心火熾騰,那邊許久吟早早跑去找素鶴匯合。

    一見到人出來,立馬上前關懷道:“如何?可有結果?”

    素鶴示意他先離開,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於是兩人兜兜轉轉繞過三五十里地,過街穿巷,來到一棟荒宅。

    許久吟擡手扒拉蛛絲,打量着齊人高的雜草野樹,不禁感慨。

    “世道大亂,神仙宅邸也落得如此頹廢荒蕪。

    這走的走散的散,不知還能頂多久?”

    素鶴也揮手撥去面前蛛絲,環顧周遭,道:“盡人事,聽天命。”

    “說的也是。”許久吟踩出一圈空地,拍手撣去灰塵,低眸道:“我同你講,別說你那手桃代李僵還蠻好用。

    那兩個傻子,愣是沒看出端倪。”

    素鶴莞爾,拿下肩頭一片樹葉。

    道:“尋常小伎罷了,也是許兄稟賦超然,這才把他們矇騙住。換個人來,只怕百十年都找不到其中法門。”

    聞言,許久吟有點被誇的面紅耳赤。

    這輩子他好話聽了不少,讚美的有,恭維的也有,然最多的還是來自神沇的毒舌。

    被人這麼誇,還是頭一遭。

    瞅着這人平時一本正經,怎麼說起話來叫人怪難爲情。

    登時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道:“咳……那個,小意思小意思。

    你在菰府都看到了什麼,有沒有收穫?”

    咱偌大陣勢鬧了一出,衆目睽睽之下不能白忙活不是?

    說起這個,素鶴陡然正色,看的他心頭髮緊。

    “怎麼?”

    有變故?

    還是有插曲?

    素鶴眉宇沉沉,便把庫房所聞一一道來:“事情大抵如此。”

    許久吟聽罷,當下眉頭攢起。

    叉腰沉思,道:“照你這麼說,菰晚風有可能是故意說給你聽,引你去密室盜藥然後再來個甕中捉鱉?”

    “不排除這個可能。”素鶴點頭,道出自己的隱憂,說:“他欲甕中捉鱉還是別有所圖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密室中是否真有解藥。

    倘若有此解藥,刀山火海也值一闖。

    倘若是計,不知又藏有何種陷阱。”

    他倒不是怕自己中計,而且擔心勇王是否等的及?

    許久吟曉得他的心思,但此時此刻也不好多說,只能嘬着牙花子乾着急,道:“你怎麼想?

    菰晚風故意留下這口風,擺明了是要引你入彀。此回他遭了戲耍,心中憋着一口惡氣。

    若再去,指不定他會怎樣。”

    頓了頓,又道:“趁此時間,要不去見了勇王的狀況,咱們再做決定?”

    如果這廝給的丹藥沒有問題,怎麼說也還有幾天的功夫。如何,也不急在這一時。

    素鶴聽罷,暫時心裏頭也沒有別的主意,想着回去看看也好。

    悵然,吐出一口濁氣。

    道:“也好。”

    忽的,他擡眸問到:“許兄是回九曜樓還是我一道?”

    許久吟斜眸,道:“古明德現在還沒醒,另有墨如淵等人看守。左右已經出來,我便隨你走一趟。

    不過,夫人那邊你打算怎麼解釋?”

    她可是指定要我把你帶回去,你若一心撲進菰家這個火坑裏,我可不好回去回話。

    素鶴正低頭往外走,聽得這話駐足道:“無礙,許兄只消把我被老者絆住之事告之即可。”

    不是……

    我說,你是早就算好在這裏等我是嗎?

    素鶴不語,算是默認。

    許久吟拿他無法,帶回九曜樓就這麼不了了之。

    轉念一想,以其能爲又有機遇。即便菰晚風得了助力,也是旗鼓相當。縱然不能力敵,起碼可以預先避開。

    如此看,未必全無生機。

    遂不再強求,點頭允下。

    來到東門營地,帥帳之中絃歌月等候已久。

    見到兩人到來,便讓秦漠帶人守在外面,留下劍漪問話。

    兩相敘禮,接下來便是開門見山。

    素鶴看到劍漪無恙,亦是寬心不少。頷首致意,亦算問候。

    絃歌月斜靠椅內,垂眸把玩着手指甲,道:“老匹夫那邊情況如何?”

    素鶴一邊讓着許久吟先入座,一邊走到旁邊挨着坐下,緩緩道:“菰晚風打定主意要消磨大殿下性命,若想取到解藥恐需另謀他策。”

    “老匹夫……”絃歌月怒從心起,大手猛地攥緊,鐵拳砰的砸在座椅上。

    忽的,他將身坐正。

    擡手喚出飛鏡,便欲起身。

    卻見劍漪不動聲息擋在前面,一雙冷眼無波無瀾,緊盯其不放。

    絃歌月打眼讓他退下,劍漪不讓。

    一個菰晚風不足爲懼,再來個菰家七煞也枉然。可是,那名神祕老者足夠讓人膽寒。

    是故,說什麼他都不可能讓其離開。

    絃歌月有怒,但還沒有拿自己人開刀的習慣。遂瞪了他一眼後,目光猶帶慍怒的看向素鶴兩人。

    道:“這位想必就是許久吟,許仙長?”

    許久吟拱手道:“區區濺名,不值一提。”

    “仙長忒自謙。”說罷,將飛鏡隨手扔給劍漪,起身走到二人面前深深一揖。

    素鶴、許久吟雙雙將其托住,四目相對,換了眼神。

    齊聲道:“殿下這是何故?”

    絃歌月對素鶴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惱火,可他依舊信得過。於公於私,都是爲了一人,才把事情弄的些許複雜。

    而許久吟雖然不曾交集,卻是替某人拜這一拜。

    見他二人堅不受禮,只得作罷。

    負手傲然,卻是暗藏苦心。

    道:“今夜趁着他不在,這一拜小爺是替他所拜。

    以往如有不周之處,望二位海涵。

    往後,還請二位莫要撒手。”

    許久吟微怔,旋即回神。

    衝着素鶴笑道:“許某都上了這廝的賊船,他不下船許某哪有下船的道理。

    殿下如此大禮,真是折煞我等。”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絃歌月感念虧得有其聚集這麼一羣捨生忘死之人,但他不會說出來。這一拜都是託許久吟捎帶,不然他說什麼都得摳着。

    畢竟,他現在還對某人所作所爲念念不忘。

    是故,素鶴既受其恩惠也受其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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