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站着說話久了,有些乏力。
於是手一揮,多了張古樸不失精緻的座椅,就那麼不失禮數優雅大氣的坐下。
然後慢條斯理的擡起眼眸,道:“並非吾推三阻四,而是此事吾知即如此。
紅妝魔子不信,大可去求證。”
照紅妝笑了,道:“事隔千年,哪有兒那麼好查。很多事情都已經物是人非,連玉魔子都不知曉,本座又得上哪裏去查?
不要再提界主,界主目下沒有空閒。
如果可以,本座希望玉魔子能摒棄前嫌,給在下一點提示。”
玉蛟龍聽罷,垂眸沉思。
約莫過了盞茶的時間,忽道:“有一個或許知道。”
“誰?”
“拂清風。”
“他?”照紅妝聞言,一顆心登時攢成一團。似被人抓緊,欲掙扎而不得解脫,剎那間思緒百轉,只道:“怎會是他?”
“紅妝魔子當初閉關甚久或許不知,此人交友滿天下。雖不喜與人接觸,卻多的是賣他三分薄面。
吾得知百里素鶴甫登慾海天,便是得其所救。”
頓了頓,又道:“百里素鶴與他之關係,未曾避開世人。
換句話說,百里素鶴與其相遇在先,雲行雨出現在後,兩者難保沒有因果關係。”
被他一說,饒是照紅妝自持冷靜,這會兒也不平靜了。暗道自己怎麼把這茬忘了,拂清風是什麼人?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救素鶴,中間的原因又豈止是好友兩字這般簡單。
而以他之身份與能爲,要接觸到當時的禪門並不困難。
忽的,腦海有什麼東西閃過。
她抓住了,又錯過了。
幾經折騰,才從迷霧裏拽出一根線頭。
百里素鶴,素鶴……
倏然,她眸光一狠。
看向茶几的茶,目光漸漸變了味兒。
玉蛟龍見她如此,料其已有所獲,道:“既然紅妝魔子已有答案,那吾便不再討擾。
南邊尚需加固,吾過去看看。”
這回,照紅妝沒有阻攔。
示意青蚨替她送客,隨後陷入沉思。
當初素鶴身死,魂魄無依,遇到的也是拂清風。素鶴從下界迴歸,九死一生,碰到的還是他。
如果拂清風和這件事有關係,那麼休門、雲行雨、乃至禪門串連起來的話,會不會有一種可能,素鶴的下界之行便是他所安排。
如果是他的安排,焉知別的不是?
休門可以是禪門,那禪門爲何不可以是佛門?
她記得,西靈山也住了一羣和尚。
倘若如此,那麼五賊所言可能真的是實話。二者如果一脈相承,禪門不可能放任解印留在此間。
若能離開,必然帶走。
如此,不管八風島封印怎麼破除,始終有一重無法破除。
更何況,當初那方天地也不知被誰下了結界,時間流逝等等都和別處有很大不同。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可能。
假設這般,西靈山的和尚不會看不出自己的來歷,更不可能由得自己任意施爲。
如果那羣和尚真是禪門過去的,以出家人的心性,理應不會作壁上觀纔是,任由一切發生。
再者,要佈下那樣的結界,並非禪門高僧可以做到。
然則,若不是禪門所做,那這份巧合怎麼解釋。太過巧合的事兒,往往就不是巧合。
不然,怎麼哪裏都他拂清風?
忽然,青蚨的聲音將她自沉思中喚醒。
慵懶的朝後靠了靠,道:“如何?有沒有看出什麼?”
青蚨拱手道:“沒有,看樣子不像是有隱瞞。”
“沒道理啊,這麼大的門派。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就算帶走,那動靜也不小。
怎麼會,消失的無聲無息?”
青蚨道:“傳聞是在當年力拒八風島時喪生太多,最後不得已才用七重迦羅印封印,從而使各大皆有一名解印人。
而在完成這一切之後,禪門便消失了。
與此同時,休門興起。
不過也有傳聞,休門興起並不是在那時,而是在更久之前。
只是不知道爲何,從前名聲不顯。
直到禪門消失,休門才一飛沖天。
後來,也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休門一夜之間遁世。
從此,世間有關於他們的傳言,卻沒有誰見過。”
“禪那、五賊,你都打過照面了,對這兩人你有何看法?
是否有人,魚目混珠?”
“二者修爲難以目測,配得上明珠無雙。”
“哼,你的評價還蠻高。”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人聽不出是喜還是怒。
卻讓在場的人,都莫名心底發寒。
青蚨更是手心一緊,定神道:“屬下實話實說,不敢有所隱瞞。”
“我諒你也沒這個膽兒。”
說話間,負責去攻城門的魔軍開始有序的返回。
她道:“路上可有可疑的人跟蹤?”
說罷,眉目意有所指的落在忘憂二人頭上。
那一轉眼,一擡眸,都是刻在骨子裏的風情。
媚而不俗,豔不失雅。
一種很極致矛盾的美,在她的身上融合的宛若天成。
唯獨,久了多了那麼一絲不真實。
青蚨會意,道:“沒有,有的都已經解決了。”
言下之意,便是那個是蟲子,人已經沒了。
照紅妝當然曉得,匕首是自己給的浥輕塵。
這事,她滿了所有人。
藉着那一牽手,悄悄的把東西給了。
爲的便是有機會除掉三邪,她這人可不是什麼君子。讓她伏低做小,不收點代價就不是她。
敢算計自己,和自己搶人搶物,那怎麼着也得回敬一二,不然豈不顯得她照紅妝小家子氣。
不過,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忘憂。
原本是想讓他們自相殘殺,她知道忘憂恨三人恨的刻骨。讓其找機會下手,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