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不信嗜魔丹是個好東西,有那麼好會自己不喫給別人喫?雖說大家都是魔界的,可是誰也沒有聽說過這麼個玩意兒。
連魔將都能說殺就殺,何況是他們?
況且,魔將爲人如何他們能不比這高高在上的青使清楚?他們和魔將朝夕不離,日夜相處,是好是孬不知道?
一日兩將軍,說他們之間有奸細他們還想說她呢?
都說這人一衝動就要壞事,換了魔也不例外。
他們都是魔啊,哪個沒點傲氣沒點狂。雖然敬佩強者,但也不代表可以將之摁在地上摩擦作踐。
於是,有人怒向膽邊生。
撥開衆人,扭頭側眸甕聲甕氣道:“哼,跟這娘們說不清理。我們走,去請魔子做主,看看究竟誰才魔界的禍害。”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句不該有的話落在不該的情況出現,效果不亞於此。
登時叫頭腦發昏的人聽了,心中全無神定只留怒氣做主,紛紛攘臂呼應。
青蚨始終冷眼看着,直待他們都說完了,安靜了,才一步步逼向他們。強大的魔威遠非小小的魔兵能承受。
沒被針對的,寒了膽。
被針對的,此刻纔想起後怕,心裏叫爹罵娘。但見青蚨似乎鐵了心要處置他們,一忽兒的功夫又轉了性子。
那點惡性狂性,宛如出閘的洪水。
只想發泄,不想後果。
但不管他們怎麼做,對面只有冷靜以對。
直到這種壓抑快把人磨瘋時,青蚨這纔不緊不慢開了口。
甫出聲,叫他們跌到谷底。
“魔子那邊不勞諸位操心,待送了諸位上路,我自會前去找魔子解釋。”
帶頭的一聽,這哪兒行?
叫他們上路,那不就是死無對證嘛?
當即吼道:“弟兄們,和她拼了。她今天就是有三頭六臂,說破天也就是一個人。
咱們加起來怎麼不比她強,一起上。”
“好。”
於是乎,一羣人不計生死,魔威蕩蕩,呼嘯着撲向青蚨。
青蚨的眼神真的無甚溫度,面對他們的拼死一薄,也只有冷冷的一掌探出。
霎時,衆人如被制在半空,無法動彈。莫說身體不是自己的,就連喘氣都不由他們做主。
但是魔性驅使,讓他們忘了什麼是怕什麼是後悔,這節骨眼反而紅了眼。
“不自量力。”青蚨寒聲道,隨即手心一緊:“找死。”
話音剛落,登時血光連天。
幾十個魔兵,就那麼化作團團血霧,撲棱棱澆了在場的人一頭一臉。
不待所有人回神,她轉眸看向朱老六和九里光,道:“守好此地,我去去就回。
凡有異心者,別怪我辣手無情。”
兩人連連稱是,你看我我看你低下了眸子。
等他們擡起頭時,人早已經走了。
望着這場景,俱是默不作言。
將魔兵們驅散,留下幾個掩埋韓茽的屍體。至於老三,什麼都沒剩下,埋個屁啊。
朱老六皮笑肉不笑道:“九里兄,不錯啊。”
九里光亦不鹹不淡的回了句:“朱兄手段也不賴。”
可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
幾個埋屍的魔兵聽的一頭霧水,問問同伴懂不懂,同伴搖頭,便只能收了心思專心幹活。
沒管兩人後面說了啥,斷斷續續聽了些許,又聽到兩人離開的腳步聲。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青蚨找到照紅妝,這讓照紅妝有點不悅。因爲她不喜歡不聽話的人,不管這人是誰,跟了自己有多久。
青蚨也知道自己此舉必然惹怒她,但事情非同小可,故管不了許多。
照紅妝靠在轎輦上,道:“有什麼理由,值得你公然冒犯?”
“屬下遇到了一個人。”
“誰?”
“純良人。”說罷,擡眸偷偷注意其反應。
可是,照紅妝不是一般人。
怎會輕易讓她覷破心思,露出端倪?
因而,毫無所獲。
照紅妝慵懶的掀動眼簾,道:“他是誰?”
青蚨原以爲如此人物,在這裏必然有所收穫。沒想到,會是這般,遂低眸垂眼,拱手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照紅妝反問到:“如此說,有見不得人出現了?”
“屬下不敢妄言,不過他既然可以無聲無息取代韓茽,說明此人不可小覷。
而嗜魔丹試出了我軍之中尚有奸細,屬下覺得茲事體大。”
我隨意挑走幾隻人馬便是如此,那魔子您這邊的大軍呢?
這中間,這裏面,有多少非我族類?
要說別的,照紅妝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可出了這種事情,饒是她再怎麼淡然也不得不動容。
她的思緒,歷來就轉的快。
說有奸細,立馬就有了目標人選。
道:“可有查出是誰的人?”
“沒有。”
這纔是青蚨擔憂的原因,如果知道是誰指使的,也就不愁。
可問題是嗜魔丹並沒有試出背後是何人指使,連一絲背後之人的氣息都沒有捕捉到。
“嗯?”
照紅妝聽罷,不禁也訝異起來。
道:“確定沒有?”
“沒有。”
“這倒是有意思了,本座的眼皮底下還有這般高人,竟是本座不認識的?”說罷,又道:“你將詳情再說一遍。”
青蚨聞聲,即從其言。
照紅妝聽罷,默然不語。
許久才拍着膝蓋,慢悠悠的道:“你有沒有想過,那老三或許是冤枉的?”
什麼?
青蚨不可置信的縮緊瞳孔,不是老三?那豈不是說對方還在?而且,就在朱老六和九里光之間?
而自己,被人騙了。
照紅妝將她之反應,悉數納入眼底。道:“嗜魔丹從無失手,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對方修爲不差,有意混淆視聽。
找了個替罪羊,從而掩蓋自身。”
“屬下該死,請魔子責罰。”
出了這樣大事,竟然還是被點醒後才反應過來。
這種疏忽,百死難贖。
“算了,念在你也是一片忠心,情有可原,這次本座就放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