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衝到門口,發現兀自還杵着幾位大神,登時從頭涼到到腳,顫顫的迴轉身形。
“怎麼?
說不得?”
聞言,她當即口不對心的堆出一抹笑,卻笑的比哭還難看。
道:“哪裏的話。”
“既如此,那就直說吧。
你不想看見老身這張臉,老身也沒有那許多的閒工夫陪你唱戲。”
一會兒走的晚了,我不能保證公主會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你兒子頭上,畢竟你那寶貝兒子不安分,也不是一天兩天。
箕鴀娘擡眼即知,強忍着那要命的銷魂,一陣一陣冷汗嘀嗒滑落。
略略幾息,咬破了紅脣。
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初爲了嫁的好,我不顧爹孃反對嫁給了姓箕的。
之後,便與家裏斷了關係。”
“哦?”
是這樣嗎?
說到這事她不禁有點老臉通紅,少有的難爲情,道:“當初這廝上門求取,直說是看上段家的姑娘,卻沒說看上的是誰?
臨走時又故意與我撞個滿懷,使我一見難忘,事後便鐵了心要嫁他。
我爹孃說姓箕的太過油滑,不是良配。甭說求取的是姐姐還是妹妹,哪個都不嫁。
段家雖然小門小戶,可不賣女兒。
然而,我那時候鬼迷心竅,認定了非他不嫁。
我父我母,一氣之下便斷了關係。”
頓了頓又道:“後來,我便圍着箕家後院打轉,再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
只偶爾從下人嘴裏聽聞姐姐如何如何,不但得了少真雲浩傾心,還讓菰晚風死心塌地。”
“當真?”
一聽這話,馬婆子面色陡沉。
果然,這三人之間有段過去。
箕鴀娘死死掐住掌心,讓自己不至於在一波波的駭浪裏迷失,垂眸掩去自己的心思,道:“這事不是什麼祕密,三人當初交好還是一樁美談。
不過姐姐和少真雲浩是互相愛慕,菰晚風在得知之後,便選擇了退出。”
“你可知,除令姐之外還有誰接近過天主?”
“不清楚,菰晚風一向自律,身邊從無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拘做事還是做人,及至兒女私情也是如此。
也因如此,才甚得菰老爺子歡心。
菰家那幾個不孝子沒了後,菰家就全靠他撐着,後來據說因此纔給他改姓,賜姓菰,正式納入族譜。”
“怎麼?
他不是一開始就姓菰?”
箕鴀娘看着馬婆子喫癟的嘴臉,心裏別提多舒爽。
小樣兒,也有你不知道的?
但爽歸爽,嘴上還是老老實實。
道:“聽聞好像是姓縉,還是靳?哎呀,反正就是那麼個音啦?
你在公主身邊時間短,早個幾年估計就曉得了。”
“你確定?”
“確……確定啊?”箕鴀娘怔神,她不明白馬婆子爲何突然變得激動,菰晚風到底姓什麼好像和你沒關係吧?
就是有關係也是菰勒勒,有你一個奶媽子什麼事?
聽到了沒有?”
一聽這話,箕鴀娘是大氣不敢喘。
如今的院子,裏外都是菰家的人。自己一個人是怎麼也逃不出去,雖然知道蘇十方他們幾個還活着。
但那個老鬼,沒有好處又怎麼會給自己賣命?
況且,自己的好處怎比得了菰家的。
思及此,立馬變得老實且安分起來。
試着一點點挪開刀鋒,訕訕的笑道:“放心,我還指着我兒子和公主媳婦兒生個大胖小子,我再怎麼胡來也不會和到手的富貴過不去。”
“且相信你一回。”
馬婆子說罷,收了短刀起身。
看了眼外面的小廝,擡腳就要離開。
箕鴀娘見狀,連忙翻身抱住對方的腳踝,討好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就算明天要死,能不能讓我自己選擇怎麼死?
至少,至少給我留點體面啊。”
“拿好。”
話音剛落,馬婆子頓時彈出一枚丹藥,直入其喉。
隨即,便帶着小廝揚長而去。
等她走遠,箕鴀娘才拖着快散架的身體室內。心裏的叫罵如何如何就不詳說,但總歸是應付了過去。
然則,馬婆子的話點醒了她。
坦白說,她們母子給菰晚風做了多少事他們清楚,菰晚風也清楚。
殺人滅口,那是早晚的。
可馬婆子的到來說明,菰晚風父女並不和睦。雖然菰勒勒不是菰晚風的對手,可畢竟是父女。
血脈親情,這是割不斷的。
既如此,那就他們母子的機會。
或許,換一個陣營纔是正解。
想到這裏,頓時對馬婆子的怨念少了幾分。不管怎麼說,要討好菰勒勒就要離開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起碼,馬婆子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如是想着,沒了那磨人的滋味搓磨,心情霎時美麗不少。
既然蘇十方他們靠不上,母子倆要活路就只能自己想辦法。
於是乎,開始祈禱兒子一切順利。
先不說菰勒勒會不會被菰晚風問罪,她總得先知道兒子做了什麼,纔會讓菰晚風對親閨女不滿。
……
另一頭,菰勒勒帶着依蘭進宮。
箕鴀也沒閒着,一路和林卯越說越投機,兩人煞是相見恨晚,就差沒燒香拜把子。
林卯問:“敢問家主,林某之事所付何人?”
究竟,可靠否?
箕鴀此時與他聊的暢快,便也不再賣關子,笑嘻嘻道:“林大哥可曾聽聞風五娘這個人?”
“風五娘?”
“對,就是那個東南西北風的風。”
“不曾,我倒是聽聞過去有個很是厲害的女仙叫瘋五娘。可她是瘋子的瘋,不是賢弟說的那個風。
聽聞此女逐漸走火入魔後,一日跳崖自殺了,屍體爛在崖底數月才被過路樵夫發現。
又因其身上的穿着與瘋五娘相似,加之還有佩劍爲證,世人便確信死的就是瘋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