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返虛 >第二十四章:鍋多不壓身
    待衆人都離開,黑衣兜帽人,忽然出現在城樓的屋脊之上。

    青灰瓦片,在陽光下映出歲月的斑駁。

    那人緩緩揭開兜帽,正是久未現身的純良人。

    只見他翻手托出《諸天異志》,微風拂過,身上的黑衣黑兜帽隨之褪去,化作一柄翠竹傘盤旋在頭頂上方。

    似漫不經心的呢喃:“吾費心張羅至此,爾等也該稍稍釋出誠意了。”

    百里素鶴,你……又能給本公子帶來多少驚喜?

    呵……

    一聲落,人影消失。

    然小桐流域內,不遠處仙者往來,卻是無人發現有人來過,又走了。

    一個個還如往常般度過,只在茶樓酒肆,或多或少,三三兩兩的談起疏星樓。

    具是唏噓長嘆,任你闖過千秋百代,到頭來……也免不了,黃土隴頭高壘。

    談得多時,都是心酸莫名。便付了銀錢,呼朋喚友再回家中暢飲。

    可當他們行至中途時,具是驟然眼前一黑。唰唰幾聲過後,人頭已是咕嚕滾到路旁。

    瞪大的眼睛,到死,都不知是誰殺的自己。

    消息傳出時,使得本就透着古怪的滅門慘案,又多了層迷霧遮掩。

    談的人,不敢談。說的人,沒膽說……

    另一廂,拂清風得手之後,便往維葉谷回趕。但在途徑十良山時,不得不按下雲頭。

    釋出乘風秋緒環內的三人,素鶴甫出其中,人便栽倒下去。

    “喂?你沒事吧……”同樣剛出來的槐尹見狀大驚,無奈他揹着浥輕塵,欲扶卻脫不開手。

    幸得拂清風眼疾手快,將人撈住:“我揹你。”

    說罷,抓起素鶴的胳膊就往自己脖子上套。

    “噗……不,不用,我還撐得住。”素鶴扭頭,往地上嘔了口硃紅。

    用力將人推開,不想給好友添麻煩。他是愛潔之人,自己滿身血污會弄髒他衣服。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那起子做甚?你磨磨蹭蹭,是要砸吾招牌不成?”拂清風知他心思,頓時來了火氣。

    話音剛落,就聽到那熟悉又欠揍的聲音響起。

    “我就跟你說嘛,你這樣不行。還是讓我來。”說着,手已摸上刀柄。

    “你敢?”拂清風回眸,怒喝。

    槐尹問道:“這位是?”

    “不用理他,我們走。”說罷,便欲強行背起素鶴。

    哪知絃歌月速度更快,一把將人奪過去,自己背上。

    居傲的道:“走吧,我可不輕易揹人的啊。這可全都是爲了你,懂不懂?”

    他這話也不假,打他有記憶起,還真不曾背過誰。

    見拂清風不動,明顯是被自己激的動了肝火,頓時眉眼滴溜一轉。

    清清嗓子,道:“再不走,他可撐不住了哈。”

    槐尹也看到了,頓時催促道:“清風先生,咱們先救人吧。

    晚了,怕耽擱不起啊。”

    拂清風暼了眼素鶴,再看着絃歌月,滿腔的怒火,也只得作罷。

    遂起雲頭,將一干人等全都帶回去。

    維葉谷座落兩山之間,並不設結界陣法維護。小徑通幽,山花爛漫,時有幾隻兔子跑出來喫草,也有山雞撲騰對打。

    待到谷中時,只有一棟小木屋,一間藥廬。

    木屋不大,除了一間接診病人的,便有隻有一間臥室。

    但此刻,他們卻有兩個待救之人。

    頓時令人犯了難,一間臥室自然只有一張牀。難不成,兩個都放上去?

    槐尹揹着浥輕塵,看着拂清風:“怎麼辦?”

    拂清風正待開口,絃歌月背上的素鶴迷呼呼的道:“讓少樓主住下,我去外面即可。”

    “好吧,依你。”拂清風嘆口氣,擡手讓絃歌月把人先揹出去。

    又示意槐尹把人放下,道:“你先出去,這裏交給我。”

    槐尹依言把人放好,看了眼外面:“那他怎麼辦?有沒有危險?”

    “死不了。”

    “哦。”看了眼浥輕塵,輕手輕腳的走到外面,順便把門關好。

    狐疑的看着被絃歌月隨便扔在椅子上的人,死不了?您剛纔急個鬼啊?

    害他還以爲這廝就要掛了,白擔心一路。

    又走到絃歌月面前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壺打算自己斟一杯,卻發現壺裏沒水,登時悻悻放下。

    “你叫什麼名字?”

    “絃歌月。”

    “沒聽說,下界飛來的,還是正經的仙根仙苗?”槐尹抱起左腳擱在右腿上,對絃歌月來了興趣。

    看得出來,咱們的清風先生對這位可是不大喜。

    遊走慾海天,還鮮少有機會看到他當面給人下臉子的。

    這位,是怎麼做到的?

    “算仙苗吧。”絃歌月沉吟的一會兒,嗯……應該算的。至少他不是下界飛來的就是。

    槐尹擠着眼角,睇向關緊的房門:“哦……誒?你是怎麼惹到的?”

    絃歌月頓了一下,衝槐尹拋了一記媚眼:“喏,就這樣。”

    “哈……哈……閣下口味真特別。”槐尹哆嗦的把腳放下,然後不動聲色摸到素鶴旁邊坐下。

    指着素鶴:“那啥?你說我兄弟能撐得住嗎?”

    “嗤……想什麼吶?爺騙你的。”絃歌月撇過臉,撲哧樂了。

    “呵呵呵,你真幽默。”槐尹臊的面紅耳赤,兩眼不自覺掃臥室門口。

    跟這傢伙聊天真累,他現在有些懂拂清風爲什麼會惱了。

    唉,也不知道里面怎樣?

    絃歌月逗了會槐尹,便覺得無趣,俗人,俗不可耐。他是誰?要什麼樣了美人兒沒有?

    居然用這種齷齪的想法看他,不是俗?是什麼?

    一撩頭髮甩在身後,雙眼漸漸眯上。他呀,就是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

    僅此,而已。

    幾個時辰後,房門終於打開。拂清風自裏面走了出來,槐尹立即迎上前:“可有救?”

    素鶴說少樓主還有一息閉在關竅,對此他一直都是半信半疑。

    明明死的很徹底,爲何他就非要堅持送過來醫治?

    “這些丹藥,再過半個時辰,你給她服下,不出意外,兩天後自當醒來。”說着,從袖袋裏掏出一隻瓷瓶。

    “真、真的可以?”槐尹喫驚非輕,小心的把丹藥收好。

    怎麼看,他都覺得有點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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