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鬥愈力窮,愈鬥愈危。
看着上去和無淚差不離的身形,卻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高牆,死死的將無淚護在身後。
公羽看那麼多小子拿不下一個毛孩,登時怒不可遏。手持紅纓蛇矛,挺矛殺入陣中心。
但見蛇矛脫手,把住矛杆末端,掌心微帶盤圓。
出手一瞬,如猛虎下山夾虎嘯,勢疾勢狠,刺向白鷺童子。
白鷺童子駭然,公羽修爲不俗,自己左右皆受掣肘,這一擊眼看就要避無可避,血染蛇矛。
登時兩相抵擋,蹭蹭後退。
然公羽爲報大皇子之仇,怎可能放過眼前的敵人。
“納命來。”爲我主償命。
而白鷺童子避之不及,頃刻添了數道新紅。受傷又力乏,揹着無淚踉蹌急退。
一個不慎,雙雙摔倒。
白鷺童子急轉翻身,將無淚護在地下。閉眼,等死。
抱着無淚暗自祈求:主人……
“今天,你們誰都別想活。”說罷,改刺爲砸,沛然真元灌注矛身,欲以此將二者崩碎當場。
以凌雲洞的血,來祭大皇子的命。
這一擊,公羽勢在必得。
這一擊,白鷺童子必死無疑。
然,事有意外。
就在公羽勢在必得之時,忽的被一劍架退。
粲粲火星,四散飛濺。
驚的信天翁族衆,登時收了術法,各自退回原地。
公羽定住身形,看清來人後,眼底殺機迸.射:“來的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你。如今你自己送上門,那便替我主償命。”
說罷,挺矛疾風驟雨般攻向素鶴。矛頭所指之處,似雨打琵琶萬點紅,一抹紅雲捧日出。
素鶴劍纏矛身,宛若游龍。掌不停歇,再攻其面目。
公羽擡手格擋,足下反攻素鶴下盤。素鶴以腳拐住其襲,復欺身上前,利劍過其咽喉。
而公羽側身以避厲害,一拳引風雲捶向素鶴心口。素鶴含胸,以掌相接托住其拳,不受其迫害。
隨後,提元將之震退。
趁其下盤失利,身形陡然竄前,一劍梟其首。
嚇得信天翁族衆,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素鶴仗劍負手與背,與衆道:“島上日前掉落的兩名人類在哪裏?”
“不……不知。”
“對、對啊……”
“我知道。”白鷺童子忍痛,揹着無淚顫悠悠站起。
“哦?”素鶴回眸。
衆信天翁見狀,登時抓住機會,紛紛變作本體投入林中。
親孃個天爺,公羽都被殺了,他們哪是對手,走了走了。
“我本就是出來尋找夫人,只是出門遇到二皇子部衆陰差陽錯逃到此地。不過,這不重要。
你我要目的相同,所以錯也不錯。”
“閣下說的夫人是?”倏然,他腦海中竄出不風提及的妻子。
難道,是她?
白鷺童子被看的有些面紅耳臊,不管怎麼說他家主子行爲,在人類眼裏是算不得什麼光彩。
急切的道:“這是後話,以後你自然會知道。
素鶴明瞭,頷首道:“有勞帶路。”
“隨我來。”白鷺童子揹着無淚轉身引路。
說起來,島上洞府雖多,但也有內外之分。
一洞所轄之地是極廣的,島上雖稱之爲島,可也算得一方小世界。
只是座在海中,故稱爲島。
所以,他們雖到了千波洞,然離進去還有着一段路。
好在路程不遠,提足真元,倒也費不了幾息時間。
少頃便進到千波洞內,恰遇着迎頭出來的槐尹等人。
“你們怎樣?”
槐尹攤手,收了銀狼,上前拍着素鶴肩膀,咧嘴道:“行啊,把我們兩個扔了不管,你小子跑哪裏快活去了?
怎麼這時候纔來,就不怕晚點見不到我們?”
素鶴失笑,擡眸道:“此事話長,等離開這裏再說。”
說罷,一徑眸光忽轉,恰對上浥輕塵盈盈秋水。
頷首道:“浥姑娘。”
浥輕塵長睫輕顫,牽着碎玉人上前道:“你沒事就好。”
“這是?”
碎玉人有些怯怯的看了眼素鶴,急忙轉到浥輕塵身後躲起來。然後悄悄探出半個腦袋張望,被發現後又縮回。
浥輕塵斜睨了眼,道:“她叫碎玉人,是槐大哥自螣海救起的。
只是不知她從前遭遇了什麼,現在便如孩童一般,前塵往事一概不知。
便是名字,還是槐大哥取的。”
槐尹目光在兩人之間睃來睃去,總覺哪兒不對勁,可他又說不上來。
遂催促道:“走吧,先離開這裏。”
剛說完,那邊阿霄棱鏡掉在地上,發出噹啷脆響。
衆人尋聲望去,見阿霄目光呆滯的走到白鷺童子跟前。
顫抖的手,撫上無淚的小臉。
剎那,空洞的眸子漸漸回神,淚水簌簌而下:“小白鷺,他……他……”
白鷺童子撲通跪下,哽咽的道:“夫人,主人……沒了。”
聞言,阿霄忽的僵在原地。
擡手收回棱鏡,垂眸道:“走吧,離開這裏。”
“夫人?”白鷺童子擡眸,眼底滿是不可思議。夫人何至絕情如斯?
主人縱有不是,然這些年做的還不夠嗎?
阿霄沒有解釋,只引着衆人離開。
剛出洞口,隱隱聽的東邊林中有嘈雜之聲,應是二皇子的部衆趕到。
側首,沉吟:“都隨我來。”
說罷,一行人先後消失在千波洞前。
二皇子的部衆,隨後接掌了整個千波洞。那些原本附庸大皇子的鳥族,得知大皇子死了,公羽和燕三北也被人類所殺,頓時紛紛棄械投誠。
隨後有部下向二皇子稟報情況,提及那些人類都逃了。於是,二皇子親率部衆拿人。
追到斷崖處,阿霄讓白鷺童子和浥輕塵等離開。
她留下,斷後。
白鷺童子不肯,主人要他保護無淚跟夫人一起離開,他不可以拋下夫人不管。
“夫人,主人要我們一同走。如果夫人不走,我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