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卻不是蘇禹嫺,而是白禮司。
他說着戲謔的話,實際上神色卻沒有丁點開玩笑的意思。他是學生會會長,自然也要管這些同學糾紛的事。
這樣一來,漫畫故事裏的情節倒是銜接地上了。
實際上,在剛剛看到這一幕時,蘇禹嫺揚起嘴角,露出有少於0.01秒肉眼難以捕捉的笑意。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目前是什麼情況,笑容又收了回去。
事實上,在漫畫書裏,蘇禹嫺並不是那種嚴格意義上的惡毒女配。但很可惜,現在已經是了。
她可不會讓劇情按照漫畫書裏的發展。
田希怡目光冷冷地劃過白禮司,越過他對上後面的蘇禹嫺。
“蘇禹嫺。”
她叫了自己一聲。
蘇禹嫺想她大概明白田希怡的意思,畢竟那杯咖啡還是爲自己衝的。
“欸...”
不錯,這位田希怡也是她姐妹團的成員之一,和雨沐橙一樣,是一名充當工具人的惡毒女配。
她走上前去,想要扶起剛剛被推搡到一邊的紀思錦。
“沒事吧”
這是兩姐妹第一次見面,紀思錦滿臉咖啡,混合着淚液。她自我感覺糟糕透了。
“我、我”
紀思錦不敢看這位她曾經憧憬的偶像,甚至有意避開她朝自己伸出的手,害怕髒兮兮的自己會弄髒了她乾淨整潔的校服袖擺。
剛剛跟過來的雨沐橙看了更生氣:“新來的,別不識好歹”
隨後氣不過,又加一句。
“土鱉。”
紀思錦被嚇得一哆嗦,手一顫正巧搭上蘇禹嫺的手,被溫柔地攙扶起來。
沒錯,就是溫柔的。
那是一種,連帶着心臟都會充實起來的暖意,源源不斷地帶給她力量。
表姐是個好人。
“雨沐橙。”蘇禹嫺用制止的語氣叫她一聲。
現在就是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應該說不愧是惡毒姐妹花,秒懂的雨沐橙也很是配合地哼唧一聲,轉過頭。
怎麼樣才能徹底地摧毀一個人呢就是在全世界都拋棄她的時候,唯獨你對她伸出援手。
讓她徹底依賴你、信任你、離不開你。而當這一切達到以後,你再頭也不回地離開,她必會潰不成軍。
在蘇禹嫺心裏,田希怡完全就是一個喫軟不喫硬的人。
她有自信搞得定她。
白禮司疏散人羣,蘇禹嫺負責開導兩個當事人,這也不用知會一聲,配合地倒是相當默契。
葉馳表示自己就負責看戲。
蘇禹嫺站到田希怡面前,伸手撥開她兩邊被咖啡染髒的頭髮。
“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好不好,嗯”
沒有刻意控制音量,對紀思錦露出一抹在熟人眼裏標準的假笑。
“怎麼說她也算是半個蘇家人,爸爸讓我在學校裏多關照她,我就要爲她負責到底。”
“可別偷偷欺負她哦”蘇禹嫺笑着開口。
半個
憑藉多年對她的瞭解,葉馳飛快捕捉到她話裏的重點。
語言遊戲,蘇禹嫺最近倒是玩得越來越溜了。要是一般真要護着誰,她大可不必說是半個。
更何況四捨五入,紀思錦原本就是蘇家內戚。
這是壓根底沒把紀思錦當自己人呢
他們都聽得懂,蘇禹嫺已經明確把自己摘出來了。有時候壞人之間就是有這樣一種默契,不用特定地去表達什麼。
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一個眼神,自然明瞭對方的腦子裏,是不是裝着和自己一樣的壞主意。
可是他們懂,紀思錦卻不一定懂。
果不其然,看她現在的眼神,正對着蘇禹嫺感激涕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