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什麼也反駁不了。
“飛昇仙界對我來說並非難事。”周長庸總算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他之所以在這裏聽應竹春說了一堆,無非就是想要找到他的弱點,好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成爲自己的九命星鬼而已。
“你要替我帶話?”應竹春聽出了一點門道來。
“非也。”周長庸搖搖頭,“我可以帶你去仙界。你和我說這麼多都是無用之言,你真正要說的對象是你弟弟纔對。有什麼話,你還是自己找他說更好。”
“飛昇哪裏這麼容易?”應竹春驚訝的看着周長庸,似乎在嘲笑他的異想天開一般,“修行者衆多,能飛昇者寥寥無幾。再者,就算是仙界也……”
“仙界不過是這九天十界裏的起點。所謂仙界,就是五重天,纔是紅塵天真正的氣運歸屬所在。”周長庸將應竹春沒有說話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應竹春這一次是真的大驚失色。
“你……你怎麼知道?”關於仙界的祕密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纔對。就算是他,也是前世偶爾聽師父提起才知。可他們這一脈,先祖正是紅塵天仙界裏的丹仙,所以纔會知曉。
“吾乃鬼修。”周長庸氣勢爲之一變,原本寬敞的山洞瞬間就被無數陰氣籠罩。那日夜不息的煉丹爐也變得冰冷無比。
在這濃郁的陰氣、死氣之下,區區凡火,又怎能有一絲熱度?
“只要你許下誓言,身死之後爲我驅使,自願成爲星鬼。待你修爲大成,命玄九轉,化爲九命星鬼,自然可成鬼仙之軀!”
光芒大盛——
周長庸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本看不清摸不透卻叫應竹春的靈魂都爲之顫抖的一本書。
那書動也不動,但應竹春不自主的跪倒在地,在短短剎那之間,突然回憶起了自己前世今生的所有過往。
“徒兒,你命格古怪,怎麼似有兩個命數?”
“哥,我們一起努力修行,以後成爲丹仙啊。”
“……我沒有逼你,是你逼我!區區一個下人,憑什麼讓我爲你斟茶倒酒?”
“阿竹,你若是愛我,便不要離我而去,合該天天年年在我身邊煉丹纔對!”
“我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爲何要將給我煉製的丹藥放在他人之後?”
……
原本以爲自己不記得的,想不起來的東西,也全部在腦海中閃過。
絲毫畢現。
但最後,這些畫面都宛如浮雲一般散去,留在他腦海裏,只有當初他和弟弟一同拜入師門,互相激勵對方之語。
“我們一定要成爲第一對丹仙兄弟。從古至今,從未聽說過兄弟二人皆爲丹仙之傳說,拼成就,我們肯定拼不過那些功成名就的厲害丹仙,但是我們可以拼數量。上天既然讓我們兄弟均有煉丹天賦,就是讓我們創造新的傳說。”
“好,好!有志氣。”師父看着這兄弟二人,很是喜悅,“你們兄弟二人合力,他日必定名震九天十地,成爲這紅塵天當中最出名的丹仙!”
原本早已經遺忘的兒戲之言,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揮之不去。
這纔是我想要得到的。
這纔是我的願望!
應竹春回過神來,發現時間不過過去剎那。
周長庸的手,纔剛剛翻過一頁書而已。
應竹春死死的盯着周長庸,還有他手上的書,已然明瞭。
生死簿!
哪怕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東西,哪怕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件神物,但他的心中,就是自然而然的冒出了這個名字,得知了它的厲害之處。
大道聖兵,本爲天道載物。
凡天道所轄之靈,見此均有頓悟。
我還能再見到弟弟麼?還能再和他說一句“對不起”麼?
我還可以成爲丹仙,撿起自己曾經已經拋下的理想,重新在這個世界上走一遭麼?
天無絕人之路,此刻,他已經看見了新的希望。
此生,他不會再遇見第二次了。
應竹春眼中頹色盡去,整個人都煥發了不一樣的生機。
“我……我願成星鬼。”
簡單幾個字而已。
但周長庸手中放生死簿裏,屬於“應竹春”的這個名字已經被打上了他的印記。
大道聖兵面前所發誓言,哪怕是師無咎也無法抵抗,何況一個應竹春?
“善。”周長庸將生死簿合上,重新收入丹田深處,伸手將已經軟倒在地的應竹春拉了起來。
應竹春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都是汗,四肢也很是無力,只能勉強站立。
“在生命的最後兩個月,你就不打算好好的教訓一下林宵他們,讓他們狠狠喫一個虧麼?你既然已經是我的鬼僕,怎麼能如此窩囊,用那麼憋屈的方法報復仇敵。”
已經將人給騙到手,周長庸一改方纔那善解人意的模樣,直接將本性暴露了出來。
若是師無咎在此,八成要氣的破口大罵。
當初就是這麼騙他,這該死的騙子。
前倨後恭這一套玩的最溜了。
有恩必償有仇必報,向來是周長庸的做人原則。
而護短,則是他的愛好。
“主人願意幫我?”應竹春既然已經認周長庸爲主,態度自然變得謙和許多。
“哪裏還需要我幫?”周長庸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若我是你,那三人怎麼還能活到現在?你既然擁有這無與倫比的煉丹天賦,又有兩世記憶在身,如何能讓自己淪落至此!”
應竹春虛心求教,“還請主人明言。”
“你可曾聽過‘二桃殺三士’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