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謝清可的女孩子,沒有反駁他的話,極爲乖巧內斂的低頭聽着,乖乖的收回了手,一副犯過錯誤的弱弱模樣。
“我我”
謝清可“我”了半天,也不見得多一個別的字符從口中崩出來,時而擡眼,時而低眉,饒是袁艾谷再好的性子,也被她給鬱悶透了
袁艾谷輕哼一聲,多看了她幾眼,想在腦海中收尋到有關這個女孩子的信息,可是一無所獲,對這個女孩子朦朦朧朧的記憶很是不喜歡,遂,他別過頭去,不與她計較了。
花恩疑惑的看着兩人眼神的互動,總感覺他們應該是見過面的,可是,從袁艾谷那蹙眉專肅的清目中,又看不出他們是認識的關係,真是非常的奇怪了。
“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否則,到了一會兒,我們還不知道是怎麼完蛋的呢”
周遭無知覺的衆人越來越靠近,他們幾個馬上起身,連拍身後灰塵的時間都沒有了,二十幾號的衆人成包圍狀,黑壓壓的逼迫而來,使得空間越來越小,許是心理作用,似乎呼吸也稀薄了些。
“來不及了,花恩,我們該怎麼辦”
巫甘草徹底垮了臉,有些怯弱的指向他們前方,花恩這才驚覺,他們包圍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花恩剛剛說了一句話,竟已跨進半尺之內,何等詭異。
“什麼怎麼辦,快點逃啊”
花恩心裏撲通撲通害怕的亂跳着,一面說着,一面拉着巫甘草疾跑,用自己的手肋強行去撞開那些人。
那些人目光無神,只是一味的往裏靠攏,遇到花恩和巫甘草的用力撞擊,似乎都沒有反應,也沒有追她們。
直到跑出了一尺之外,感覺身後沒有人追來,花恩和巫甘草,這纔有空閒回過頭去查看情況。
待回頭,他們才意識到,之所以他們兩個可以如此相安無事的逃離出來,是因爲紫星和袁艾谷兩個男人在爲她們爭取時間。
而他們兩個,現在已經被牢牢的包圍在人羣之中,出不來
“那個女孩子呢她好像也沒有跟我們一起逃出來啊”
花恩一時又想不起那個叫謝可清的女孩子的名字來。
她才說完,那人羣中,除了紫星和袁艾谷你推我擠想要逃離出來的奮鬥聲音,還有一記響亮無比的女高音,從裏面炸響出來。
“老天,她怎麼沒有逃出來”
巫甘草嘴角抽了抽,換做是她,現在已經被一羣人緊靠的連一絲縫隙都沒有了,想想就覺得可怕
“別想了,我們去救她出來”
花恩又拉着巫甘草重新跑了回去,巫甘草她能退縮麼能撒手不管別人麼
可是,就算是她一個人逃離出來了,那這裏的噩耗,她一生可否揹負得起
兩個女人不顧一切的衝進人羣,從無數雙僵直而冰冷的手中,終於摸索到了一雙和他們一樣有溫度的胖手後,花恩和巫甘草心照不宣的急急提手,將那個個頭不高,淹沒在人羣中的謝清可成功的拉到了,然後又使出全力,想要將其從中拉離
陡然,天空傳來陣陣尖銳刺耳的鴉鳴,原本只是隨意盤旋於頭頂的那些黑烏鴉,不知受了什麼邪氣鼓舞,齊刷刷的掉轉方向,呈數以千計的利箭狀,齊齊衝向花恩等人。
可是,那些黑烏鴉卻是不同的,它們本來就是屬於這裏的,也沒有被僵控,那一雙雙陰森的鴉眸,直叫人看得好不恐怖
“快離開那裏小姐姐。”
迫在眉睫,幾個人都傻眼了,紫星先是回神過來,衝到花恩和巫甘草跟前。
那些僵人又開始走到起來,只是他們這一次,沒有再聚攏在一起,而是往石拱下走去,嘴裏不知在嘀咕着什麼,聽不大清楚。
那些黑烏鴉似乎特別有靈性,它們的目標一直是花恩等人,他們幾人分散開來,跑向哪裏,黑烏鴉就會跟到哪裏,定位明確。
袁艾谷和謝清可逃着逃着,一心在逃離上,不知不覺的就脫離了花恩等人的視線,往樹林深處跑去。
秋日的樹林地,竟是飄落下來的枯枝密葉,他們兩前後跑着,踩在地上,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和身後緊追而來的黑烏鴉的尖銳叫聲,形成一種循環的魔障,使得兩人越跑越不安。
時間一久,體力不計,兩人跌跌撞撞的在一處斜坡上,扶換着樹木跑着,袁艾谷耳朵靈敏,聽見不遠處的樹林後有吆喝打鬥聲,想來是婚慶公司的那兩名“少年英雄”吧。
“哎呦”
身後的謝清可終於體力透支,伸手抓住袁艾谷的衣角,連帶着袁艾谷一起,雙雙跌落於陡坡之下。
袁艾谷很想扯開那女人牢牢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可是連翻滾落,使得他根本不能自我,兩人滾了幾近一分鐘的時間,最後急撞在一棵大樹幹邊,纔沒有再往下滾墜去。
能夠和袁艾如此的靠近,兩人雖然狼狽不堪,渾身摔得疼痛,不過,在謝清可的眼裏心裏,是滿滿的激動與快樂。
兩人側眸往下看了看,這裏離地面不到三米,可是下面碎石凸尖,看似鋒利無比,若是以之前的滾速下落,估計他們一定會痛的哭爹喊娘,痛到深處,半天起不.來。油菜中文 .youcaizw.
謝清可臉色嚇得蒼白,此時,頭頂飛來的黑烏鴉越來越多,似乎是衝着謝清可去的,展翅尖叫,密密麻麻的向她圍攏而來,勢不可發。
袁艾谷心性純良,見此,心中有疑,不過,還是伸手,帶着謝清可一起,繼續頭也不回的向前跑着。
斜路顛簸崎嶇,袁艾谷都會像是一個很會照顧妹妹的大哥哥,一直護着謝清可,偶爾有幾隻狡猾的黑烏鴉急飛靠近,他都會揮手大打去,跑到之前的平地上,他又從邊上折了一根長樹枝,揮敢着隨時會來的黑烏鴉的攻擊。
即便他們逃離的相當困難,磕碰了樹樁奇石,跌撞了歪幹細枝,謝清可臉上漸漸露出小女兒家害羞的心性,看着自己被緊帶的素手,以及前面那個男人緊張她生死的模樣,只一瞬,一種暖暖的幸福沁滿心頭。
兩人跑着跑着,不妙前方竟是一處不算很高的懸崖峭壁,顫着身往下望去,一汪圓湖靜蕩眼前,水質清晰,依稀可見水裏遊竄着的大魚。
可是,現值中秋,別說掉下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就是那徹骨的冷水寒意,已令兩人頭皮發麻,渾身顫了又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