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寒沉默半響,輕啓的脣慢慢又合上,最後還是決定開口。
“白小桐,不要這麼怕我,我沒那麼可怕,懂嗎”
慕凌寒壓低了聲音,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白小桐依然沒有作聲,生怕自己接下來會說錯哪句話得罪了他。
因爲她根本不懂得慕凌寒話中的深意
終於,慕凌寒還是沒沉住氣。
內心掙扎了半天才繼續說:
“白小桐,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願意爲你放棄一切,我願意爲你的將來負責,你是否願意給我”
“不願意”
還未等慕凌寒把話說完,白小桐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打斷了他的話。
是的,她不願意,她怎麼可能會接受一個自己都不願意面對的人呢
想想都覺得可怕,要是相處起來,豈不是一種折磨
慕凌寒的心像是忽然被什麼撞擊了一般難受,他想過無數個畫面。
被委婉的拒絕,或者她欣喜接受的模樣,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如此果斷的拒絕。
他自信滿滿的焰火像是被突如其來的一盆冷水澆滅
搭在她腰間的手忽然覺得有些多餘,慕凌寒一個翻身便站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的確沒有如果,希望你不要爲你今天做出的決定而後悔,因爲機會只有一次”
說完,慕凌寒瞬間消失在了黑夜中
“咚咚咚”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小桐,你睡了嗎”
門外的丁小山是聽聞動靜趕過來的,他小心翼翼的語氣詢問到
白小桐的身體才稍微有些緩和,虛弱無力的回到:
“已經睡下了,有事嗎”
丁小山似乎聽出了異常。
“哦,我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還好嗎”
“我有點困了,想早點睡”
白小桐有氣無力的話音剛落,眼睛便緊緊地合上再也睜不開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大聲喊我就行”
丁小山說完,還在門外等了半響,不見裏面的人迴應,只好轉身離去
天還微亮,月牙都還未來得及躲進雲層中,門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劉嬸,劉嬸,你在家嗎”
劉嬸的房間裏很快邊有了動靜,開燈的聲音,劉嬸下牀的聲音,還有她一邊迴應的聲音。
“來了,來了”
打開房門,劉嬸半朦朧的睡眼問道:“小花啊,你怎麼起這麼早啊,是發生了啥事不”
被喚作小花的姑娘看來大約有十來歲的樣子。
她抹着眼淚,哽咽的都快說不出話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
“嬸子,小山哥哥在嗎我娘得了重病,來的醫生說她說她這是中了魔障,一般人救不了,嗚嗚”
“在的,在的,他就住在隔壁屋,我現在去給你叫去”
劉嬸一聽小花的話,也開始有些慌了,還未來得及穿好的鞋子,就那麼拖着往丁小山的房間走去
可能是外面的動靜太大,丁小山這時也開門走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小小小山哥哥,求求你你救救我娘,嗚嗚嗚”
丁小山見小姑娘哭的可憐,急忙安慰到:
“好了,好了,你先別哭了,你帶我去看看你娘到底怎麼了,她一定會沒事啊”
丁小山溫柔的聲音安慰着
小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吸了吸鼻子,拉着丁小山就往門外跑
白小桐本想跟着一起去瞧瞧,可他們走的太匆忙,她根本就沒來得及開口。
爲了不給丁小山添麻煩,白小桐只好乖乖待在家裏等他們回來
直到晌午,刺眼的陽光已經高高掛在當空,丁小山和劉嬸回來的時候,兩人臉上都掛滿了凝重之色
白小桐還未開口,丁小山見到白小桐的那一刻,忽然微微一笑,似乎在告訴她別擔心,一切都沒事
白小桐也給予同樣安慰的微笑,“我做了飯,先喫飯吧”
丁小山的心猛地一顫,但很快,他將那絲溫柔掩藏在了眼底
飯桌上,劉嬸完全沒有心思喫飯,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到:“小山啊,你說小花娘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好好的人怎麼會一下子成了這樣呢真是太可怕了”
丁小山倒也顯得鎮定。
“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我也不能亂下定論,等喫完飯,我再去小花娘出事的地方瞧瞧,說不定會有些眉目”
午飯後,丁小山拿着自己的包袱正準備出門
“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呀”白小桐跟了出去,在門口小聲問道
丁小山沉默片刻,“走吧”
丁小山心想,反正只是去查看一下情況,應該不會出什麼太大的狀況,帶着她一起也無妨
兩人一同來到一片竹林,丁小山的目光很快就被竹林裏一棵枝繁葉茂的皁角樹吸引了,“就是它了”
“什麼”白小桐疑惑的看着他
“你有聽說過,凡是能生長竹子的地方,是不可能有其他生命存在的,因爲竹子的根會吞噬掉所有植物的生命,你看這顆皁角樹,它不僅能在這片竹林存活,而且還生長的很茂生,這裏面一定有蹊蹺”
丁小山早已提起了防備之心解釋到,“你待在這裏別動,我去看看”
丁小山徒步來到那棵高大的皁角樹下,他仔細的端詳着那棵樹。
從包裏拿出一個羅盤,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隨即,丁小山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隻黃色紙鶴,紙鶴上面明顯有黑色筆跡。
那應該就是道家所畫的驅鬼符,丁小山靈活的將紙鶴扔向那顆皁角巨樹
果不其然,那棵皁角樹前突然冒出一股青煙。
風起煙散,皁角樹前居然出現一位骨瘦如柴的駝背老頭兒,他一臉嘲諷的冷笑。
“老朽還以爲這村子裏出了什麼樣的道家高手,原來是個毛頭小子,真是不知道怎麼說這村子裏的人才好,都是一羣自欺欺人,自以爲是的糊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