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沈寒溪眸色沉了沉，手上的魚竿握得緊了些。
顧亭從她手裏準備接過魚竿的時候，卻發現她拽得倒是緊，一時間有些狐疑地看着沈寒溪，這丫頭是想給還是不想給。
沈寒溪看着泛着瀲灩的湖水，抿了抿脣開口，“那沐風呢”
好歹是他的爺爺，昨天卻沒有分毫維護他的意思，到底看着讓人心寒。
顧亭聽見她那樣問，老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愧疚有餘，私心很少。”他淡淡地說着，語氣帶着點縹緲的虛無感，有些耷拉的眼皮好像覆蓋了老人往日威嚴的氣勢。
沈寒溪聽他說着，靠在小板凳的靠背上，一手拿着魚竿，眉頭微皺。
愧疚有餘，私心很少
這個回答很操蛋，至少沈寒溪這麼認爲。
“丫頭，你不該試圖改變顧家人對他的看法。”顧亭呼了口氣，淡淡道。
聞言，沈寒溪側目看着他，神色奇怪，“我只想改變你對他的看法。”她有自知之名，就算她行事囂張慣了，但也沒有無理到跑到人家家裏非要讓所有人都尊重自己和顧沐風。
大不了不尊重她就正面剛。
但是顧亭是顧沐風現在唯一還算有點感情的親人了，她希望爺孫倆能好好的，彼此也是個依靠。
“丫頭，我一大把年紀了，說白了，誰也不想管。”顧亭蒼老的聲音帶着些冷漠的絕情。
“我知道，你喜歡顧寧安是因爲他長得像顧奶奶年輕的時候吧。”沈寒溪撩了撩頭髮，繼續道：“這是他的優勢，但是沐風他也很像你啊。”顧沐風是這一大家子裏最像顧亭的人了。
轉過頭來看沈寒溪，像看怪物一樣。
沈寒溪倒是沒怎麼在意他驚奇的眼神，只微微聳了聳肩。
“你到也說的對。”顧亭沒怎麼否認，他從來也是一個漠視的人，只不過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得過且過，在他的庇護下他的子孫除了顧沐風都過得很好，衣食無憂，喫穿不愁。
只是他年少時唯一想庇護的人早消失了，剩下的人秉承着顧家的風範，這地方很難談及親情。
顧亭想了想，開口道：“誰年輕的時候不是霸總呢我一腔熱愛都給了最想給的人，子孫的責任我也盡到了，除了沐風。”
他神情恍惚，仿若又回憶到了屬於他年輕的那個時代，見到了屬於他的姑娘。
沈寒溪斂了眸子，不語。
顧亭眸子望得極遠，好像在看湖面，又好像在看湖底，老人身上滿是悲鬱，“丫頭，二十年過去了，我快忘了她的樣子，所以別怪我，用盡一切方式回憶她，我年紀大了，就這麼點念想。”
顧亭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了，但是很多時候也不過是個思念亡妻的男人，他止步不前，誰都不想顧，當年顧寧安的出生讓這個老人還算有一些生活的希望。
也許他並不是一個好爺爺，但當年一定是個好丈夫。
沈寒溪輕笑了一聲，顧家這一家子的親情都單薄得很，偏得顧沐風曾渴望過許久。
“老爺子，親人不重要麼”沈寒溪斂了眸子，出生詢問。
“你覺得顧家這一家子誰值得”顧亭反問她，老人臉上帶着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