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楚驚蟄心中滋味難明。
軍人,穿上戎裝,便是保家衛國,哪怕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決不允許敵人踐踏這大好河山,更不允許他們傷害我的同胞。
多麼慷慨激昂的誓詞,多麼偉大的一羣人。
可如今,連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都覺得,參軍,是很沒出息的事情。
楚驚蟄覺得不值,爲自己麾下的百萬兒郎感到不值。
這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他麾下的熱血兒郎,爲這錦繡河山付出了那麼多,不該籍籍無名。
他不再說話,而是站起身來,一步步朝着莊園走去。
忽然,他停下腳步,說道:“你快走吧,今天過後,金陵堂,將不會存在了”
男孩看着那道身披大衣,身形巍峨的身影,眼神中帶有疑惑和不解。
可就在此時,楚驚蟄已經伸手推開了莊園的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走進莊園內,發現,在這裏,有不少人正在進行對抗訓練,顯然是在爲年底的考覈備戰。
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楚驚蟄,開口便問:“你是何人竟敢擅闖禁地,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楚驚蟄沒有理會他,而是漫不經心地點燃一支菸。
那人見狀,直接大步走上前來,呵斥道:“我跟你說話,你爲何不回答”
楚驚蟄漫不經心地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道:“去通知這裏的最高層,就說,楚某人前來拜訪”
男子聽後,不屑嗤笑道:“你當你是誰還想見我們這裏的最高層”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身份,別說你一個無名小卒,就算是金陵一等豪門的家主要來拜訪,也得先遞拜帖”
“且,就算是他們親自來,也沒資格見到我們這裏的最高層”
年輕男子一臉傲然,看向楚驚蟄的目光更是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楚驚蟄見狀,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一步步走向前方的大廳。
大廳門口,有一尊一丈二尺高的大理石雕像,一手負後,一手捏劍決,直指蒼穹,威武而霸氣。
這,正是天武盟所有弟子心目中的神,盟主凌天武。
這種雕像,在天武盟的每一個分堂,都有一尊。
但凡能立神像者,要麼是在世間留下大功德,或是已故的偉人。
他凌天武,有何資格立神像
可現在這神像卻遍佈大江南北,背後的意義昭然若揭。
楚驚蟄輕輕拍了拍雕像,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範兒倒是做得挺足,就是不知道,經不經打”
所有人見狀,頓時目露兇光,這個傢伙,竟敢拍打盟主雕像,這是對盟主的大不敬,應該被處死。
平日裏,就算他們擦拭這座雕像,也會先虔誠膜拜。
然而,不等他們開口訓斥,只聽到一連串的刺耳聲傳來。
“咔嚓,咔嚓”
只見,那雕像之上,一道道裂紋,以楚驚蟄拍打的位置爲中心,像蜘蛛網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擴散。
“轟”
一聲巨響,雕像轟然倒塌,原本威武霸氣的雕像,瞬間化爲一堆碎石。
這
這簡直是犯下了滔天大罪,誅殺九族都毫不爲過。
盟主,那可是神靈一般的存在,這個天殺的,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這裏的高層,只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着這邊靠攏過來。
當衆人趕到,看見這裏的一堆碎石之後,皆是目眥欲裂,渾身發抖。
“這,這是誰幹的”
一道爆吼聲傳來,震得衆人耳膜生疼,腦袋嗡嗡直響。
只見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氣得眼球都要炸裂。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楚驚蟄的身上,滿含殺意,“是你乾的”
楚驚蟄一臉輕鬆寫意,點頭表示承認。
只見他猛然一步上前,喝道:“你該死,竟敢褻瀆盟主的神像,將你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洗清你的罪孽”
“這天底下,沒有人敢定我的罪”
“好狂妄的口氣,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趕到這裏來撒野”中年黑袍男子怒聲叱喝。
天武盟,在整個龍國那是什麼地位就算一名普通的外門弟子,那些世俗豪門也會以禮相待,至於內門弟子,更是會奉爲座上賓。
像他這種執事,一般的達官貴人,更是連見一面的資格都沒有,偌大的金陵,夠資格讓他出面接待的人,寥寥無幾。
“不是你們讓我來的嗎我來了,你們卻又躲着不出來見我,那我只好換個方式了”楚驚蟄回答道。
“你,你是楚玉”那名黑袍中年男子眉毛一挑,冷聲問道。
“你這狗東西,擅闖金陵堂,還毀了盟主神像,你還不跪下領死”一名年輕弟子站出來指着楚驚蟄的鼻樑,大喝道。
“像你這種小嘍囉,根本不需要執事大人出手,就我這位天武盟的外門弟子就能一隻手拍死你”
楚驚蟄看着他,邪魅一笑,說道:“聽說,幾天前,你們天武盟的十幾名內門弟子失蹤了”
那名弟子神色一愣,不知道楚驚蟄爲何會問出這句毫不相關的話。
緊接着,楚驚蟄再次開口,“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衆人更加疑惑,不明所以。
“他們現在估計已經到閻王殿報道了,是我,親手送他們上路啊”
衆人:
衆人眼眸中除了震驚,就只剩下不可思議了。
包括那名黑袍中年執事在內,都是雙眸死死地瞪着楚驚蟄。
十三名天武盟的天才弟子,還有幾名四重境的天才,以及一位即將接任執事的翹楚,全都死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情,自天武盟成立以來,有盟主這尊神靈坐鎮,誰敢在天武盟頭上動土
可現在,竟然有人敢謀害天武盟的弟子,而且還一口氣殺了十三人。
這,已經不是膽大妄爲能夠形容的了,若是傳回燕京,恐怕盟主大人都會爲之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