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楚驚蟄不爲所動。
田振見狀,頓時冷哼一聲。
“哼你去熱臉貼什麼冷屁股,你爲他着想,人家未必把你當回事呢”
田寧起身,回到自家爺爺身邊,“爺爺,剛剛我聽說,趙閣老來咱們小區了您說,是不是來請您回原單位主持大局的”
聽到這話,田振眼眸中一抹激動神色閃過。
之前,就有風聲傳出,說田振極有可能會被請回去,重新執掌原來的崗位,甚至有可能還要往上。
當時,這也就一馬路消息,沒人當回事。
可今天連趙山河這位大閣老都來了,那消息基本坐實。
風華小區,雖然很多都是從機關部門退下來的,但退之前,權位有他田振這麼高的,沒幾個,而且,那幾個都已經退下來多年。
“消息哪兒來的”田振一臉正色問道。
“我剛回來的時候,聽小區的保安說的,估計現在人家大閣老已經到我們家了,您快回去吧您雖然德高望重,但讓他久等,也不大好畢竟人家是大閣老,當朝一把手。”
田寧繼續說道:“沒想到連大閣老都親自來請您了,看來,應該不會把您安排到原來的職位,而是更往上”
如今,正值換屆當口,龍國高層不穩,正需要他這種德高望重之輩坐鎮。
想到這裏,田振的腰板挺得更直,下巴擡得更高了。
“寧兒說得有道理,走吧”
正當兩人準備返身回家的時候,只見一名身披黑色大衣,帶着一副老花鏡,慈眉善目的老者朝着這邊走來,身後還跟着一名中年漢子。
田振祖孫二人見狀,神色劇變,隨即連忙換上一副謙卑的笑容,走上前去。
“大閣老,有什麼事,打電話通知我一聲就可以了,何必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呢”田振躬着身子,再無之前的半點傲氣。
儘管他們年齡相差不大,但彼此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自己在他面前,沒有自傲的資本。
“爺爺,人家大閣老禮賢下士,請您出山,說明國家和組織需要您這樣的德高望重之輩,您呀,就別再推辭了”田寧也接過話來,繼續說道。
如果說,之前聽說趙山河來小區的時候,田振還多少有些懷疑,那現在人家都追到這裏來了,無異於將他們最後的一絲疑慮都給打消。
只是,讓田振疑惑的是,按理說,就算讓自己回去,職位比退休之前再高一級,趙山河這種級別的存在也沒必要親自跑一趟啊直接一封任命文牒,不就行了嗎
難道說,跟幾個月後的換屆大選有關
趙山河想先讓自己恢復職位,然後再幫他連任
想到這一點,田振的心裏頓時恢復了幾分傲氣,對方之所以禮賢下士,不外乎的想讓自己幫他辦事。
“大閣老,有什麼事,去家裏聊吧正好我那兒還剩幾瓶好酒,咱們小酌幾杯”田振笑着說道。
然而,趙山河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這祖孫二人呆滯當場。
“你是哪位”趙山河一臉茫然,只感覺這人有些熟悉,但具體又想不起來。
田寧:
兩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似乎,這劇本似乎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從趙山河的表情來看,好像他真不認識自己,而不是故意裝懵。
田寧也一樣,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來,內心更是充滿了疑惑。
大閣老人都到這裏了,不是找自己爺爺的,難不成,還能是來找楚玉這個剛退役的大頭兵的不成
田振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尷尬地回答道:“我是田振啊,前工部委員長”
趙山河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說道:“你也住這兒”
田振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硬着頭皮回答道:“是,是啊”
“退休後,生活還習慣吧”趙山河再問。
“還,還好”
現在,基本已經確定,大閣老此行與自己毫無關係,完全是自己在這裏自作多情。
因爲,人家壓根就不記得你是誰。
再聯想到之前自己與孫女田寧的那番話,田振只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這臉打得太響亮了。
許久,趙山河再次開口,“讓讓”
田振和田寧這才發現,自己兩人擋住對方的去路了,連忙退到一邊,“您請”
趙山河徑直超前走去,都沒多看這兩人一眼。
方山緊跟其後。
田振祖孫二人滿腦子的疑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趙山河這位日理萬機的大佬,今天閒着無聊,到這裏來採風來了
這理由,就算他們自己都不相信。
緊接着,發生的一幕,竟然讓他二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只見趙山河徑直來到楚驚蟄身邊,跟個鄉野村夫一般,蹲了下來。
“年紀輕輕的,就開始釣魚了”趙山河笑着問道。
問誰
自然是問楚驚蟄,因爲這裏除了他,沒有別人。
楚驚蟄沒有說話,更沒有起身,而是從身邊搬了一個小馬紮,遞給趙山河。
後者笑了笑,接過來放在屁股底下。
這邊,田振祖孫二人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麼情況趙山河真的是爲了楚玉這個退役大頭兵來的
這簡直就跟天方夜譚一樣,別說是他二人,換做是誰也不會相信。
估計,是趙山河今日剛好有興致到這邊來採風;畢竟清明在龍都還是有一定名氣的,雖然不是景區,但好在沒有污染,而且,寧靜祥和。
人上了年紀,不都喜歡安靜嗎
而到了這裏之後,隨便找個人嘮嘮嗑。
思來想去,除此之外,他們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可楚玉那個傢伙,面對趙山河這種舉國一把手,非但不起身歡迎,反而大刺刺地坐在那裏,人家問話他都不回答。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缺乏修養的人難怪他落到這個地步。
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起身恭恭敬敬地站着問好,人家問一句,答三句了。
見到這一幕,田振怒從心起,大步走上前,就要教訓一下楚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