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覺得胡玉玲和方雨都沒錯，可能正是因爲都沒有錯，所以兩人都堅持自己的道，而不贊同對方的道吧！
但這又關我一個小弟子什麼事呢？
這種大道之爭，咱也幫不上忙吧！
然而，胡玉玲正期待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我覺得吧……天道至公是對的。”
胡玉玲期待的臉色瞬間垮了，但林雲隨後便道：“但我認爲，人道至私也是對的，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
還好林雲看得小說足夠多，說出來的話也還是像模像樣的，胡玉玲聽到這句話終於露出了笑容。
林雲這話說的妙啊！
然而，忽然之間一道電光閃過，接着是一陣雷聲轟鳴，嚇得林雲抖了一下。
“這，該不會是引發天道共鳴了吧？”
林雲弱弱地問道。
這話又讓胡玉玲笑出了聲，她的笑點好像不太高的亞子。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一笑，就會掀起波瀾，林雲的雙眼差點讓巨大的邪惡給晃暈了。
胡玉玲似乎並沒有發現林雲的不自在，她笑了好一會兒才道：“這雷霆在紫雲山是常有的事。紫雲山中，也有一處雷靈石礦，紫雲山頂更是有個大殿，經常被雷擊，這是很正常的。
你自己不也說天道至公嗎，天道就算真的有意識，也不會因爲你一個修士的言論就用雷劈你的。”
林雲：“……”
原來就是隨便的一道雷霆啊……
這就很尷尬了。
主要是林雲看的小說，經常都有一言既出，異象跟隨的情況，剛纔他也正好是說了句了不得的話，雷也來的剛剛好，這不就誤會了嘛！
還好，雖然被笑話了，但這波也不虧。
林雲發現這個胡長老也挺有趣的，談事情的時候一臉認真，但很容易開懷大笑。
林雲的好感度增加了。
胡玉玲笑過之後，也切換到了正經模式，道：“你既然也知道人之道本就是損不足而奉有餘，那你應該是站在我這邊的咯？”
林雲搖了搖頭，道：“我不認爲您錯了，也不認爲我師父錯了，你們的道各不相同，和我的道也未必相同，再說了，我現在只是個小修士，現在討論這些，似乎太早了。”
“說早，其實也不早，如今殺劫已至，是時候考慮這個問題了。等待某一天，人妖兩族死戰到底，以你師父的性格，定然要帶頭抵禦妖族，門下弟子當然也不能避戰，屆時，死傷絕對不在少數。
即便到最後，我們贏了，死去太多優秀弟子和核心長老的神霄宗，或許就會走向衰落。若是自私一點，以神霄宗的實力，是不會走到那樣的結局的。”
胡玉玲一副預言到了神霄宗未來的姿態，但林雲忽然發現，她可能是一匹鐵狼。
誠然，她說得沒錯，但如果每個宗門都這麼想，人妖兩族交戰，都讓別人頂上去，所有人都消極避戰，最後也只能是大家一起完蛋。
而有了像方雨這樣的人，人族就能團結在一起，共同抵禦外敵。
“若真到了這一天，弟子應該會站在師父這邊，人心利己，但一味的自私卻不是真正的人性。”
胡玉玲並沒有因爲林雲和她意見不合就生氣，兩人又簡單地喝了一口茶，差不多要送客了，她才摘下了那一朵幻香火蓮送給了林雲，還去砍了一節紫竹。
“東西就送給你了，師姐能有你這樣的弟子，也算是她這次運氣不錯。你可要好好修行，不要辜負了她。”
林雲：“？？？”
這操作，把林雲都給整迷糊了。
拿着東西離開的時候，林雲依然迷惑不解。
這胡玉玲到底是正派還是反派啊？
當他覺得這是友軍的時候，她發言讓林雲覺得她是敵人。
但臨走的時候，又讓林雲覺得，這可能是友軍。
真是讓人頭大。
林雲倒是沒有困擾太久，按照三觀跟五官走的規律，那就暫且給她定個好身份吧！
就當是感謝今天的茶，多的就不提了。
胡玉玲目送林雲離開，出神了一會兒，才隨手招來了一隻蜜蜂，注入一絲神念，便讓蜜蜂飛遠了。
今日她對林雲的試探算是告一段落，結果不算太好。
林雲表現得太滴水不漏了，今日與她相見，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個剛入仙道的弟子一般，拘謹，而又充滿幻想。
甚至連天道共鳴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的確是讓她忍不住發笑。
但這更證明了林雲的深不可測，演技太好了。
最壞的消息則是林雲似乎發現了她的身份。
之前的表現都沒什麼特別的，但最後卻單單認真地看了她養的蜜蜂一眼。
這是巧合嗎？
胡玉玲不信。
這一定是暗示。
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了，但是我不說，你也別打擾我的事情。
於是，胡玉玲送出了自己的禮物，再以師叔的身份說了那些話，也是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壞我的事，安心修行，我還能給你一些好處。”
想來，林雲應該是懂了，大家應該都有這樣的默契。
既然林雲的事情差不多算是解決了，她就該着手調查一下昨晚的事情了。
昨晚長老會，方雨就準備了一個殺招，好在她察覺到了，既然那奔雷劍劍靈一開始就沒丟失，說不定方雨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引她出手，然後再以雷霆手段滅了她。
好在她足夠謹慎，不僅沒有發難，反倒是表了忠心。
只是沒想到，到了這個程度，方雨還是不肯說出劍靈的事，她藏得也夠深的。
既然方雨不肯說出來，那她就自己找，等她真的找到了劍靈，到時候方雨就弄巧成拙，真的百口莫辯了。
不過，她也不得不重視一個問題。
按照方雨的性格，她肯定是想不出這種策略的，一定是因爲方雨身邊有人獻策。
那個人極有可能是林雲，而他一邊幫方雨，一邊又和她暗地裏聯絡，說明他並不是真心站在方雨那邊，而是對方雨有所圖謀。
“有趣，既然你想以師徒的名義接近方雨，不如，我給你再添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