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長珂的指尖刮到自己的嘴脣時,頭腦不清地方臨忽然張口咬了上去。
這次換段長珂僵住了。
“打擾到您真的十分抱歉!”職場新人還在唯唯諾諾,段長珂終於開了口,讓他回去。
等門外安靜了,方臨才聽見了頭頂的聲音。
“方臨。”段長珂語氣波瀾不驚,“膽子倒是挺大。”
方臨剛要起來,沒想到又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過這次來人似乎很聰明,大概意識到了是午休時間,因此只是短暫地在門外逗留片刻,沒敲門也沒說話,又離開了這裏。
但也是在這一段時間裏,方臨也是真怕被人發現,說不清什麼時候動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蹲在了段長珂的辦公桌下。
他的辦公桌其實已經算寬,但下面的空間還是小的,方臨的視野範圍內就只剩了對方被自己剛纔抓得有點皺的西裝褲,以及鋥亮的皮鞋。
“行了,出來吧。”他聽見段長珂無奈和藏了笑意的聲音,“也不知道你從哪看的,這麼熟練。”
對方的聲音隔着桌子,透過實木傳來,直接落在他的肩膀上,再從骨頭傳導到胸腔中,嗡嗡地震。
這種事他只偶爾聽過,或者讀書時期同寢的室友追過類似的漫畫,方臨原本覺得離奇和不可思議,但在這一刻,段長珂的語句化成朦朧的振動傳過來,聲音很大,他卻聽不太清。
而狹小和幽暗的空間往往能將其他感官統統放大,方臨一邊覺得自己瘋了,一邊口乾舌燥,鬼使神差地,他伸手不要命地按上了對方也因爲自己的安靜而有了微微反應的地方。
門口時不時還有腳步聲,但方臨都聽不見了,他第一次感到段長珂隱忍的、因自己而動的聲音性感得無以復加。
迷亂間,他感覺對方按着自己的頭,叫他的名字,說。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
方臨想,纔沒有。
正是因爲性不會被拒絕,他纔敢暫時拋下多餘的想法。
-
“段總不用擔心我,綜藝是我自己的選的,而且有人氣也不是壞事。您沒白捧我,”到了最後,方臨揚起臉對他笑,“我有好好爭氣的。”
他聲音有點喘,聽見段長珂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這就開始邀功了,”段長珂的語氣沒什麼責備之意,“那你想要什麼?”
方臨以爲段長珂會跟自己繼續開玩笑,卻沒想到對方直接就開口讓自己提條件。
他心裏有點高興,又有點失落。
還想要什麼?
——還想要您也喜歡我。
這句話原本被熾熱的胸腔血流推動着往上涌,可臨到喉頭又變得乾澀,生生卡住了,無法順暢地脫口而出。
方臨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臉上重新浮起一個比之前還要甜蜜的笑,聲音也是甜蜜的,像雲朵形狀的棉花糖,讓他在開口時聯想到了孟金宇的口吻。
“那想要您多寵寵我。”
他用一種黏膩而輕軟的聲音說道。
像一個合格的、有自知之明的精緻玩具。
方臨感覺自己的下巴被攫住了。
他順着對方的力道仰起頭來,段長珂的辦公桌下面空間並不算太大,因此他膝蓋仍跪在地毯上,雙手爲了維持姿勢也張開撐在地上。
“好啊。”他聽見段長珂淡淡地說,看見對方嘴角帶着的笑意。
不知是不是桌下的氧氣太少,方臉甚至覺得自己並沒有在段長珂的語氣裏聽出一貫的散漫意味。
他說得那麼輕易,就好像如果自己問的是另一個問題,段長珂也會笑着點頭,然後真誠地答應,不含任何欺騙。
光是這種假設,就讓方臨心臟劇烈跳動着,險些掩飾不住。
這種情愫在他心裏埋下,悄然生長着,自己清楚萬分卻不願開口挑明,終於在心中滋長成綿軟細絨的苔蘚,明明翠綠溼潤,卻隱於陰暗中,藏着無法見人。
他希望段長珂不要騙他,又希望段長珂好好騙他。m.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