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視線不經意對上,做賊心虛的喬暮飛快的低頭,一骨碌爬進毛毯下方,閉着眼睛裝死。
雖說時間只有三個月,但她是不是應該考慮搬出去住了,在宿舍畢竟不方便。
咬牙切齒的掃一眼旁邊縮成一團的喬暮,拿出手機果斷找起房子。她倒是忘了,人家喬暮即便是個幽靈那也是個男的,總待在女生宿舍算怎麼回事。
週五實習結束冬熙收拾好揹包回宿舍,房子已經找好了,趁着明天週六直接搬過去,然而還沒等到天亮她的身體先出現了問題。
晚上冬熙突然覺得有些口渴,站在桌子邊一連喝了兩杯水都沒能得到緩解。茶杯太小喝起來太慢,不知不覺間她竟直接對着水壺喝了起來。
一壺水下去再怎麼樣也能覺察出不對,可此刻口乾舌燥顧不下太多,出門拐進洗漱間,天氣比較冷水龍頭被凍住。
十分煩躁的敲範雨萌牀頭,“你水壺裏的水我倒一點。”
“水?”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嗯,你倒。”
正要繼續睡不經意間看到冬熙竟拿着暖瓶直接往喉嚨裏灌,嚇得魂都要飛了。
“冬熙!”範雨萌發出難以置信的尖叫。
在意識到異樣的第一時間喬暮飛身抱住暖瓶,兩隻手卻從瓶子裏面穿過去,眼看滾燙的熱水就要被直接喝下,幸好冬熙聽到範雨萌的聲音頓了一頓。
冬熙此刻的狀態非常不對,渴,餓,像是很多年都沒喫過飯一樣,對食物和水有着莫名的渴望。
眼神轉向探出頭的範雨萌,綠油油的目光盯的她心底一陣發慌。
吞了吞口水,“冬熙,你是不是睡傻了?”
充滿渴望的目光仍然盯着她,如同被餓狼盯住的獵物。
喬暮皺了皺眉頭,顧不得暴露身份縱身飛到冬熙身前,小小的幽靈渾身發抖連人形都有些維持不住。
女孩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詭異,全然不像是正常的人類能夠擁有的,強烈的壓迫感逼得他心生怯意,就算是遊樂園的強大幽靈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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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樣?”爲什麼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話還沒說完,身體冷不丁被女孩揮出去的拳頭擊飛,弱小的靈魂反覆在塑料紅花和人形之間切換。
冬熙清醒的知道自己把喬暮打飛了,下意識的想把那個四仰八叉倒在書架上的少年撈起來,可手卻不受控制的伸向範雨萌的位置。
嫌棄的望了一眼不起眼的幽靈,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上鋪挪去。
此時的範雨萌渾身上下散發着令她無法拒絕的魔力,那是一種打心底升起的渴望,如同極度美味的食物,不可抗拒。
她餓了,非常非常的餓。
大半夜的被人用那種恨不得一口吞掉的眼神盯着,範雨萌心裏忍不住發毛,哪裏還有空注意更加詭異的喬暮。
“你看起來很好喫。”
伴隨着吞嚥口水的聲音,女孩毫不避諱的說出心中所想,一抹清冷的月光打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索命惡鬼。
此時的她和遊樂園裏那些幽靈進食前一模一樣,甚至更加恐怖,明明白天還有說有笑。喬暮想不明白爲什麼會發生這樣巨大的變化,但很明顯不能讓冬熙繼續下去了。
“你快出去!”撐着潰不成形的身體提醒範雨萌,“讓其他人也走,現在誰也不能留下。”
“我爲什麼要走?”她沒有反應過來。
能聽得見他說話就好,喬暮再次催促,“來不及解釋了,你帶着其他人快點離開宿舍,再不走就晚了。”
“爲什麼啊?”剛一張口恰好對上冬熙恨不得撲過來的眼神,範雨萌再也顧不得疑惑,急忙下牀連拖帶拽把其他三個室友帶出宿舍。
她們在冬熙眼裏就是移動的五花肉,冒着新鮮的熱氣吸引她去咬上一口,四個人聚在一起別提有多美味了。
“冬熙,冷靜一點,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她們是你的舍友!”喬暮擋在冬熙身前,眼裏充滿擔憂。
幽靈?兩隻眼睛轉了轉,從頭到腳掃了他一眼,嫌棄的意味不加掩飾。
全身上下不帶一點肉的幽靈對殭屍根本沒有吸引力,冬熙擡手拍開,毫無防備的喬暮又一次被打到書架上。
“嘭!”一腳踹到門上,鐵門顫了顫。
“嗚!嚇死人了,許立南,你還不快點來救我?”範雨萌哆哆嗦嗦的打電話。
從被窩裏被拽出來只穿着睡衣的三個舍友一臉莫名其妙,“範雨萌,你發什麼神經,大半夜把我們喊出來還把門鎖上,你有病吧?”
廳裏冷的要死,她們身上又沒帶鑰匙,黑着臉去敲門。
隔着門板那股香甜的氣味終於淡了一點,冬熙歪了歪頭,伸出兩根手指把喬暮拎起來。
“你清醒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見女孩在他身上嗅了嗅,小幽靈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啪嘰一下變成小紅花。
即使意識不大清楚,身體僵硬的冬熙還是直着手臂把小紅花塞口袋裏。
運動量過大,安靜的宿舍裏很快響起咕嚕嚕的響聲。
餓,想喫好喫的。
鼻子貼着門板貪戀的嗅門外的香甜氣息,指甲不知何時變長,冬熙一下又一下撓門。
許立南接到電話飛快的從男生宿舍頂着寒風跑到女生宿舍區,大門鎖着他就翻牆,女生宿舍樓進不去就沿着牆爬上去。
匆忙之間只來得及披上外套穿着拖鞋,等他從洗漱間的窗戶跳進六樓時,範雨萌已經冷靜下來,雙眼直愣愣的看着宿舍門。
舍友被她打發到其他宿舍,見到被凍得臉色通紅的少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也不害怕了。
“你怎麼纔來?再晚一點就見不到我了。”
天知道她有多擔心門被撞破,裏面傳出來的刺啦刺啦聲別提有多瘮人了。
“雨萌,你急着喊我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有沒有哪裏受傷?”許立南跑得急扶着牆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