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紅着眼睛，不敢置信難以接受自己所做的努力竟然全無用處。
他只是想給她一些力量，只有她變強了，才能增大復活的機會，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黑氣消散後眼前的空地上只餘下三隻幽靈，最大的個頭比一隻大象還要高，可此時它眼中沒有半分囂張的氣焰。
三隻幽靈同時單膝跪地，“您要的都給您了，可以給我們自由了嗎？”
它們的聲音喚回了喬暮的意識，“滾！”
三隻幽靈如同大赦，臉上同時閃過喜色，下一瞬它們的身體驟然變輕，飛快的掠過那道封閉數年的圍牆。
它們抓來幽靈給喬暮吞噬，作爲交換，喬暮將給它們自由，讓被困已久的幽靈們能夠逃出遊樂園。
雖然在一衆幽靈中獲取最後勝利的機會渺茫，但也總比一眼看不盡頭的囚禁要強上許多。
然而當大喜過望的三隻幽靈打算看一眼外面的天地時，總歸沒有那麼容易。
四周終於安靜下來，光球被他的手心按的死死的，喬暮緊握着拳頭，複雜的神色變幻莫測。
“爲什麼你沒有長大？是力量還不夠多嗎？我再去找。”喬暮下意識的邁動腳步，“這裏面還有更多的幽靈，一定能讓長大。”
“喬暮！”冬熙出聲阻止他。
“沒有用的，再多的幽靈也對我無用。”這一天冬熙都不知道要嘆多少次氣，不得不將實情告訴他。
“之所以我會這麼小完全是出於對自己的保護，是我自己壓制的，如若不然靈魂就會遭到創傷。”
穿越各個世界聽起來很玄幻，她也不確定他能理解多少，但不希望他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了。
聽了她的話喬暮有一瞬間愣住，然而很快就彎起了嘴角。
“原來冬熙很強啊。”他鬆了一口氣，“那這樣我就能放心了。”
“放心什麼？你不護還要做危險的事情吧？”冬熙急了，“喬暮，你可別再爲我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了。我覺得現在很好，真的，不需要改變現狀。”
男人沉默不語，心情卻明顯輕鬆了許多。
像是勝券在握，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喬暮也不再遊樂園繼續逗留，反而徑直回了出租屋。
他們兩個都是幽靈不需要喫飯也不需要睡覺，冬熙被困在光球裏不被放出來，就算回去了也沒有事情可做。
其實也不是，她感覺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去完成，可現在這個情況完全沒有行動的能力。
喬暮一回來就兩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反覆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很厲害。
“反正是比你還要強。”被問的次數多了，冬熙無語的回他。
再三得到肯定的答案，喬暮這才稍稍放了心，轉身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過來見我。”
接起電話的人一聽這命令的語氣就怒了，“你誰啊敢跟我這麼說話？”
餘光掃見屏幕上的號碼，清豐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我是喬暮。”
“喬暮？你還敢給我打電話，你知不知道外面因爲你都快亂了套了？你在那裏待着不許動，看我不過去收了你。”
冬熙剛想問他找清豐什麼事，就看到一雙清澈的墨黑色眸子委委屈屈的看着她。
“他太兇了！”
心裏的天平一下子就不平衡了，“嗯嗯，確實語氣太沖。”
等人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就趴在窗口看太陽，冬熙覺得被掛着怎麼都不舒服，偏偏喬暮不願意放她出來。
索性自己也變小，只是他再怎麼小也有二三十釐米，在冬熙的角度看起來還是跟個巨人一樣。
光球放在窗臺上，喬暮挨着她坐下來，並肩而立的兩個人高度總算是差不多了。
想想這樣的場景在兩年前根本就不可思議，喬暮大學的時候就一個人獨來獨往，在別人看起來或許是很有個性，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根本不懂該如何跟人相處。
後來不經意間看到一個和他很像的女生，她總是跟在另一個女生身後做一個小跟班。但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人沒有把她當作是朋友。
他們都是同樣孤獨的人。
從一開始不經意的一眼，到後面越來越無法割捨的感情，從頭到腳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那次告白更是......
喬暮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手，壓在心裏很久的疑問說出來卻那樣平靜。
“冬熙，你說你以前喜歡我，可是我好像從來沒有感覺到。”
他只能遠遠的看她一眼，直到死去他們的關係也沒能更近一步。
想起以前偷偷摸摸的跟蹤，冬熙就不想說話，可既然他開口問了，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那會兒膽子小的可憐，喜歡你都是偷偷摸摸的跟蹤，你能感覺出來就怪了。”
“跟蹤？”
大概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她能跟蹤一個人將近兩年，但確實做到了。
只要不是在學習或者兼職時間，最多的空閒都被用來跟蹤喬暮。
他去食堂喫飯，她就在隔了幾排桌子坐下來。他去圖書館，她就在正好能看到他的書架邊站着看書。如果不是校外實在太大不好跟蹤，估計那會兒連他的家住哪條街都知道了。
“這麼說吧。”
冬熙決定舉幾個例子，“我知道你經常去一樓食堂的第六個窗口買飯，中午不加飯晚上加飯。去圖書館總坐在二樓左邊自習室靠牆的角落幾排有插板的位置，看書的時候你習慣性戴上耳機，但是耳機卻不連着手機或者其他電子設備。”
還有很多很多她就不每個都說了。
喬暮驚訝的看着她，每一樣都說的很對，包括他戴着耳機卻不放聲音，如果不是特地留意根本不會看出來。
難道他真的一直被喜歡着嗎？這場感情不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一直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更加值得開心的事了，喬暮大大的張開手臂將身旁的光球完全抱住。
“我真的好高興，冬熙，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讓他知道這份感情是曾經有得到過迴應，即使他們因爲種種意外而錯過了。
幸好，還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