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父抖着腿起身,“雲少爺”該死,池雅居然不告訴他,她認識莫雲。若是得罪了莫雲,他們一家還怎麼在金城待下去。
“雲少爺使不得啊,池雅犯下的錯死不足惜,我們也只是對她小懲大誡。”池夫人在一旁附和。
莫雲根本聽不下去,喝了太多酒讓他頭疼不已,忍不住大吼,“你們都給我閉嘴”
兩人立馬噤聲。
池雅轉身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浮現一絲得逞的笑來。
“莫雲,你犯不着因爲他們生氣。不過是兩個奴隸而已,還左右不了我的事情,我是仙宗長老坐下的得意弟子,親事更容不得他們來做主。”
不願再去看兩個人醜惡的嘴臉,池雅直接給身後的洛蘭遞了個眼色,傳信讓仙宗弟子開始攻城。
“逆女,你敢說我是奴隸”池父以爲自己聽錯了。
“沒有靈根沒有修爲,不是奴隸還是什麼我們仙宗爲了給人族打開界門讓你們重返修真界,多少弟子付出了生命,而你們呢,竟然甘願做魔族的走狗,任意欺壓人族。你們池家的血讓我噁心”
池雅毫不客氣的貶低讓在場的人族不滿了,“一口一個奴隸,也見不得你們仙宗有多好,說是打開界門,幾千年過去了,你們有誰做到了”
“不錯,若不是魔族庇佑,我們早就死了,你們仙宗什麼時候管過我們的死活”
他們越說越憤憤不平,出了有靈根的人被被帶入仙宗修煉,大多數人仍然得不到仙宗的一分眷顧,如今還大言不慚的說是爲了人族。
質問的聲音越來越高,莫風不認看池雅被人指責,但他值得壓下心頭疼惜,毫無所知的莫雲倒沒那麼多顧忌了。
“炒什麼吵,你們不是奴隸還是什麼人族都是魔族的奴隸,有什麼好爭的”
氣氛突然陷入沉寂,吼完之後莫雲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些,心中莫名的產生懊惱。
“原來你一直都認爲我們是奴隸。”
靜謐的空氣中響起女子悲痛的呢喃聲,池雙倔強地仰起頭望着莫雲,曾經最心愛的人此刻那麼陌生。
原來她一直錯了,大錯特錯,在他眼中他們一直都不是平等的,更何談相愛
巨大的打擊下她只想拼命地逃離,去哪裏都好,她不要再看見他。
琴聲在院中響了起來,方纔還憤憤不平的人族一個個倒了下去,喝過酒的魔族也不勝藥力倒了下去。
從池雙跑出去的那一刻起,莫雲就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離自己而去,他想去追,可雙腿異常沉重,眼皮也漸漸的合攏,在他沉底陷入黑暗前,他聽見了池雅的聲音。
“你們以爲我會自降身份來參加池家的壽宴嗎”她望着昏迷倒地的衆人,冷冷一笑,“我在你們的酒裏下了藥啊很快仙宗就會攻下金城,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遠處已經傳來打鬥聲,冬熙擡手摸了摸下巴,用眼神詢問南暮他們是不是也要像莫風那樣假裝昏迷。
“池家作惡多端,也該是時候有個終結了。”
她也該爲母親,爲自己報仇了。
長劍出鞘,跌坐在地上的池父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她竟敢弒父
“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池老族長睜開渾濁的雙眼,淚眼婆娑的望着池雅,他拿出一塊時間久遠的牌位。
“是池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母親,可他終究是你的生身之父,你的將來要走的路還很長,不能揹負親手殺死自己父親的罵名啊”
老族長苦口婆心,望見母親靈位時池雅忍不住溼了雙眼,原來池家還有人在乎她,在乎她的母親。
“您一直留着我母親的牌位嗎”
她以爲自己被趕出去後,母親的牌位早就被丟棄了,可沒想到池家的老族長,她的爺爺居然會將它完好無損的保存起來。
“是的,我相信你的母親在天之靈也不願看見你做下無法彌補的錯事,看在你母親的份上,你能放過他們嗎”
老族長的眼中含着淚水,面對老人的哀求,池雅的心不可抑制的動搖了。
“我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壽命,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好好約束他們,池家在魔界擁有的力量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讓我們幫助你好嗎給我們機會補償你。”
在冬熙以爲池雅沒那麼輕易同意的時候,池雅竟然點頭了,她點頭了
難道這就是無法割捨的血脈親情,女主都沒考慮過像老族長這樣的身份爲何能及時的拿出她母親的牌位滔天的恨意和怒氣就被這幾句話擺平了
好生令人震驚啊
不管她怎麼想,那邊池雅已經給池父餵了丹藥,池老族長再次發揮一家之主的魄力,三言兩語說服池父相助仙宗,一家三口歡歡喜喜的迎接仙宗攻入金城,還順帶着把參加壽宴的魔族給綁了起來。
一番操作不得不讓冬熙瞠目結舌。
戲是好戲,如果他們能夠把臉上的算計都收起來就更好了。
兩名長老帶領仙宗弟子通過敞開的大門,冬熙也拿起手邊的杯子朝莫土身邊扔了過去。
“把莫雲帶上,準備走了”
莫土蹭的站起來拎起莫雲的衣領,至於莫風,他若是不肯醒過來那就算了。
南暮攬着冬熙立於半空之中,莫土拎着莫雲守在他們身側,院子裏的人聽到動靜不約而同的仰頭。
不用他們疑問,冬熙率先開口介紹。
“各位,讓先說明一下,我身邊的這位呢,名叫南暮。”她故意停頓了一會兒,神神祕祕的指了指身邊的睥睨天下的男人。
“他還有一個你們都很熟悉的稱呼,魔帝”
院中響起接連不斷的抽氣聲。
魔帝,魔界幾乎很少有人見過他,可這兩個字象徵着極度危險,三千年來時刻籠罩着魔界,仙宗弟子眼中同時閃過懼怕,就連兩位長老也心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