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的目光則在一旁的小獸身上游走。
“一會兒要是能抱抱那隻小的就好了。”他在心裏想着。
“一、二、三”姜朵用力將箭頭拔了出來,頃刻間,血流如注。
獸王發出一聲低低地哀鳴。兩個孩子死死按在傷口上,姜朵迅速拿紗布重重包住了傷口。
這一系列動作很快就好了,羅羅獸的傷口癒合速度本就很快,如今已經止了血,估計不出兩天就能痊癒了。
小豆子如願以償抱住了一旁的小獸,來回摸着那顆毛茸茸的腦袋,白瞳也將手放在上面,感興趣地撫摸着。這樣子,就好像在撫摸自己家的貓兒一樣。
“好了,你們也要離開了是不是”姜朵對着小豆子懷中的小獸說道。
小獸嗷嗷地叫着,小豆子不捨地將它放了下去。
說罷,她又對渺渺伸手,“快,牛奶酥拿來。”
渺渺不情不願地掏出了幾塊牛奶酥遞了過去,姜朵先將幾塊牛奶酥放在了獸王的面前,再給小獸親自餵了幾塊。
兩個孩子也好奇地伸手拿了牛奶酥,給小獸喂着。
獸王的獠牙擦過地面,舌頭席捲地面,牛奶酥就被捲入口中。砸吧砸吧嘴巴,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接着,姜朵回頭,沖人們擺擺手,“大家都讓一下吧,它們沒有惡意,只是路過而已。”
路過嗎族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多少書本傳說中都是說羅羅獸所到之處,片甲不留,所有的活物都會被它們撕碎,房屋毀於一旦。
如今,這羣羅羅獸真的就只是路過嗎給它們讓路,真的就能讓一切平安嗎
族人們猶豫着讓開了路,青壯年們還是將老人婦孺護在身後。唯恐羅羅獸們一言不合,就撲了過來。
但羅羅獸們果真沒有再多做停留,獸王起身,對着身後的獸羣長嘯一聲,獸羣起立,整頓待發。
姜朵覺得,這羣羅羅獸就好像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有威懾性,但龐大如它們,又是訓練有素,如果不去主動招惹,這獸羣並無危險,是可以信賴的。
在獸王長嘯之時,又引起了人羣中的一陣騷動。雖然羅羅獸目前看來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可怖,人們仍心有餘悸地擔心着這獸羣會突然發起進攻,但姜朵輕鬆地攬過白瞳和小豆子,走到人羣最前面,將大家護在身後。
衆人心下稍安,就看這羣羅羅獸一步一頓地向前邁步,依然是地動山搖,捲起一片塵土。獸王打頭,雖是前爪有些跛,卻絲毫不影響它的雄姿。
不出一會兒,它們就全都離開了,再不見蹤影。
人們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尤其是渺渺,當白瞳上前去接近獸王時,她就想起了那個預言,姜朵會親手殺了族長。
白瞳是姜朵叫上前去的。倘若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那是不是也算是死於姜朵之手
因此,當白瞳上前時,她就一直揪着心,不曾放下。千萬不能讓白瞳出事,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她就第一個衝上前去。
好在,終於是離開了。大家擦了擦汗,真是萬幸啊,能在羅羅獸獸羣之中活了下來,這算不算是以後吹牛都有了談資
而這麼多人中,也只有姜朵看見了,那隻小獸站在獸王的頭頂離開之時,向後看來,四目相對時,它狡黠地衝自己眨了眨眼。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閆伯從人們背後走來,對着姜朵,渺渺和閆甲說:“準備一下,我們也該出發了。”
經過這一事,族人們對待姜朵的態度又變了。若說之前是疏離的客氣,現在就是恭敬了。
耽誤了這麼久,他們在羅羅獸走之後,也上馬準備離去了。
族人們都站在了出口處,送他們離開。
“姜小姐,過幾日我們就能再見了”有人這樣喊道,話語中帶着歡快,毫無半點要離開故土的傷感。
姜朵依然和渺渺共騎一馬,她笑眯眯地對着後面的人點點頭,“那我們過幾日再見啦”
說罷,輕快地馬蹄聲起,幾人穿過了巨石關卡,消失在了大路上,繼續出發了。
但他們並沒有沒走多久,宋萬才和白真就帶着族人匆匆趕到了。連夜趕路,讓他們風塵僕僕,但身後的族人卻並沒有很多。
剛剛安定下來的邊境族人好奇地看着來人。不是說還要再等一兩天才來嗎怎麼會這麼快。
宋萬才見到這些有些落魄的族人們,也是吃了一驚,怎麼一切平安嗎
原來他們被羅羅獸們攻擊了,不僅被攻擊,還傷亡慘重,只是那些羅羅獸最後似乎對他們並不感興趣,還來不及摧毀一切,就離開了。
他們這些人死裏逃生,爲了再遇上獸羣,他們一路避開大道,東躲西藏地從小路前來通知大家,到底是晚了一步,沒來得及。
聽族人們說羅羅獸已經離開了,並無人員傷亡,宋萬才很是喫驚。“怎麼會這樣”
白真則對宋萬才說:“也許,一開始我們就不該先出手的。”
宋萬纔不敢肯定,轉而又問族人,“當真無人員傷亡嗎”
“是啊,起先羅羅獸是發了怒,很是可怕。可是,當姜小姐把箭頭拔出來以後,就全都好了。”
話音才落,就有人跑來說:“不好,戶長不在了”
閆伯自從羅羅獸走過之後,便陷入沉思,再不開口。他一路打頭,領着幾人一路向着幽都前進。
只是,他很快停了下來,翻身下了馬。姜朵看見他低頭查看着地上的什麼,等靠近了纔看清,地下的那個,是個人。
是戶長。此時,他整個人趴在地上,血被抽乾,整個人都已經死了。
“是羅羅獸。”閆伯神情肅穆地道,他看向姜朵,“羅羅獸抽乾了他的血。”
說着,他將此人翻了個身,胸膛處就露出了好大一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