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掃過包哥身前的原石,那是一塊薄沙皮的原石,上面有些許水波紋。
因爲這次距離遠,我並沒有真切的觀察到原石磕地時的“彈性”波動。
不過從沙皮肉質上來看,應該是有貨的,但我也不敢確定。
這時我收回目光,發現有好幾個保安都悄悄的看向吳濤,這讓我心裏一緊。
顯然吳濤連續三把押中引起這些人的注意,應該是想跟他的風。
跟風押注是鑑玉中常見的一種鑑法,例如某人眼力高,經常贏錢,往往就會引得其他鑑徒跟風下注。
“吳哥,你剛纔還說把我當兄弟。”
“現在你有打火機,還讓我買打火機,這是在侮辱我,把我當猴子使喚。”
“你別說話,我陳飛義正言辭的告訴你。你沒打火機,做兄弟的我肯定幫你跑下腿。但是你有打火機,哪怕給我一萬塊,我都不受這個侮辱,不會幫你買。”
我義正言辭的給他說道,打斷他張口的話語,冷着臉將一元錢強硬的塞回他的口袋。
然後我轉身,一臉憤怒的離去。
顯然,那幾個保安的目光盯着吳濤,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再幫他鑑玉。
贏,便會引發懷疑,哪怕再小的懷疑,我也不能冒這個風險。
而輸,也不行,那會讓吳濤不相信他自己的迷信。
所以我必須義正言辭的告訴他,只有沒有打火機的時候,我纔會選擇幫不幫他買。
我並沒有走遠,而是在上去的半路停了下來,聽着下方的聲音。
“五百,白。”
是吳濤的聲音,顯然他通過我不幫他買打火機等於白這樣的思路進行押注。
而只下注五百元錢,應該是我先前義正言辭的話讓他也不敢確定,抱着試一試的態度。
“滿”“滿”“滿”“白”“白”“白”
在一片喧囂的喊聲中,包哥切開了原石。
之後我聽到一片興奮的叫嚷聲和一片哀默的罵聲。
“又是滿,連續兩次滿了。”
“今天真邪門,連續三次白,接着又是兩次滿。”
我舒了口氣,通過他們傳來的話語,應該是有貨。
那麼吳濤輸了,輸相比於贏,對我的計劃來說更加重要。
輸了,他會越發依賴我,同樣也會打消掉別人對他的懷疑。
我走了出去,再沒有回去地下車庫,而是在大門區域巡邏。
約莫半個鐘頭,天色接近黃昏,漫天都是火燒雲,一片紅彤彤的很是美麗。
而地下車庫的方向傳來陣陣聲響,我循聲看去,正是那些保安走了出來。
“哈哈,今天收起不錯,還賺到五百塊。”
“我更爽,賺了一千五。”
“你們到好,老子輸了兩千。”
“今天太邪門了,本來老子贏了近兩千,結果全輸掉了。”
贏錢的保安興奮高興,輸錢的咒罵連連。
其中就包括吳濤,他臉色陰沉,剛纔說全輸掉的正是他。
顯然,隨着我的離開,之後他鑑玉得不到任何的信息回饋,輸了不少。
“包哥,這是還你的錢。”
我直接朝着一臉笑容的包哥走去,拿着三千五百塊遞給他。
包哥看到我還錢臉色不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我的借條還給我。ok小說吧 .okxs8.
“你叫陳飛是吧”
“是的。”
他看着我問道,我笑着點了點頭。
“做人不能太僵硬,要合羣知道吧。”
“算了,我也不跟你講什麼大道理,以後想鑑玉想合羣,就別跟我客氣。”
“我這人喜歡交朋友。”
說着他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然後一邊數着鈔票一邊離去。
他是跟牟大忠一起離開的,而其他保安則是一起離開。
顯然,包哥和牟大忠的關係更好,是一個圈子。
這也讓我越發認定包哥這人不簡單,起碼不像他着裝上看來那麼簡單,只是一個小保安。
忽然,在我的注視中,牟大忠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帶着幾分陰冷。
而邊上包哥則是擺了擺手,摟着他的肩膀離去。
這讓我心裏一縮,我不知道,正因爲我多加的五百塊錢,救了我一次。
牟大忠看我不識好歹,給包哥說要藉機教訓我一頓。
而包哥看我多給他五百塊,覺得我會做人,尊重他,故而回絕了牟大忠的提議。
當然,這些都是我後面才知道的事情。
此刻的我因爲牟大忠回頭的那一眼,心裏緊張不安,越發堅定計劃,要趕緊拉起自己的小圈子。
“陳飛,陳哥,飛哥。”
這時,黃毛吳濤一臉笑容的走了過來。
他直直的摟着我,說道:“飛哥,我這不是故意耍你。因爲我這人平常都是習慣帶兩個打火機的。”
“算了,咋們不說這個了,走,兄弟請你喝酒去。”
黃毛找這藉口跟我緩和關係,拉着我向外走去。
“我就不出去了。”
“怎麼不給兄弟面子真這麼小氣嗎一點恩怨都放不下”
我剛拒絕,黃毛就變了臉色,憤怒的看着我。
“不是,我是勞工,不能出去。”我看着他,聳了聳肩膀,苦笑着說道。
“”
吳濤張着嘴,一臉愕然的看着我。
顯然,他萬沒想到我的身份竟然是勞工。
因爲他們這些保安沒有一個是勞工身份,都是自由工,而且還是有關係的自由工。
“那我的打火機”他忽然懷疑的看着我,顯然想到我給他的打火機。
說着他掏出打火機,一看竟然是舊的。
“我找別人買的。”我苦笑着解釋道。
“原來如此。”吳天恍然大悟,接着臉色一片難看。
我猜測他應該是聯想到打火機跟原石之間的邏輯,便笑了笑。
“吳哥,放心。以後要買打火機跟兄弟說,出去買肯定不行,但是我可以找其他人買嘛。”
我摟着他的肩膀,討好的微笑道。
他舒了口氣,點了點頭,只是笑容再沒有先前那麼火熱。
顯然,我勞工的身份讓他看不起。
“那就不請陳兄弟你喝酒了,明天我會給兄弟帶瓶啤酒的。”
他擺擺手說道,接着直接走了出去。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不屑的笑了笑。
這樣的人竟然敢拿自己比喻小馬哥,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