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敢不敢鑑”
王傑伸手拍打着最大的那枚原石,目光陡然明亮的看向我。
這一刻,他滿臉的激將,隱藏着無窮的自信。
還沒等我回答,四周人羣已然躁動起來。
“是崩裂原石,是那枚賣了近一年沒賣出去的崩裂原石。”
“去年有知名大師鑑定,這只是一塊廢石。難道他們要在矮個子裏鑑高個”
“開什麼玩笑,竟然用崩裂石比鬥,到底想幹什麼”
顯然那塊最大的大料很有名氣,名爲崩裂石,去年便有大師級掌眼言之鑿鑿稱之爲廢石。
而王傑選用這麼原石進行比鬥,在衆人看來可不就是鑑下限。
“好”
我自然不會拒絕,鑑玉鑑玉,鑑的就是眼力。
這枚大料標價一百四十萬,我們一人出了七十萬,約定誰贏下比鬥,內裏的翡翠便是誰的。
這也是一般比斗的默認規矩,贏者通喫。
“請。”
“請。”
在大庭廣衆之下,彼此還要保持一些禮貌。
我們打開強光手電筒開始圍繞着原石一番審視,不得不說這塊原石當得上“崩裂”二字,表層碎裂的有如蛛網一般。
乍看上去就好像一塊大石從高處掉落,沒有直接破碎,但是表層已然被外力撞裂。
接着是一番拍打,這個時候我都有些小心,生怕拍打的力氣大了,會不會造成原石表面石層的脫裂。
這樣便是失敗,鑑玉是不可以破壞原石的。
而王傑自然也是小心翼翼,以低強度高頻率的方式進行拍打。
“鑑霧,我鑑它黃務夾白。”
“贊同,崩裂的裂紋之中可以用。強光一眼光之,鑑霧太過簡單。我來鑑種,七分高種水。”
王傑搶先開鑑,選擇了鑑霧這個比較容易的鑑法。
接着我選擇鑑種,七分高種水,這讓王傑楞了一下,接着微微點頭。
“贊同,我鑑肉色,冰玻種翡翠玉料,六分色高翠。”
接着王傑換了一個鑑法,看着我自信說道。
“什麼冰玻種,開什麼玩笑,這分明是一塊廢料。”
“等一下,這傢伙到底哪裏來的自信,要知道去年可是劉大師掌眼的啊。”
“劉大師是第三大道的鎮場掌眼,他的眼力應該沒差。這傢伙竟然鑑冰玻種,真是自找失敗。”
還沒等我說話,衆人聽到王傑的話語一陣躁動,顯然王傑的鑑定並不能讓他們滿意,反而讓他們不屑。
但是
“不贊同,我鑑它冰綠種飄花,八分色。”我抱着手針鋒相對的看着他自信說道。
隨着我的話語,四周衆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看向了我。
“嘶一個看走眼還能說的過去,怎麼他們兩個都看走了眼,竟然都鑑有貨。”
“莫非是菜雞互啄除了這個原因,我再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原石崩裂本就是天壞之相,怎麼可能切出貨來。”
接着衆人紛紛搖頭,怪異、不屑的目光掃視我們。
不過我跟王傑都將他們無視,掌眼最重要的是自信。
起碼在我眼裏,第三大道的鎮場掌眼又算得什麼哪怕是天王老子來,若是跟我掌眼相駁,我也堅持自己的眼力。
“看來這次咋們要分勝負了,到底是你贏,還是我贏,切石自會分曉。”
“不過我有一句想問,你可看出這是什麼洞子的原石”
“青海原石罷了。”我說道。
話語落下,王傑臉色鄭重了起來。
“不錯,我也鑑定是青海原石。”
“青海原石最大特點有玻璃紋,盛產冰玻種,你又爲何鑑冰綠種,而且還要加上飄花”
王傑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他相信自己的眼力,但是也認同了我的實力。
起碼我們兩人都鑑定出了原石的種類,以及內裏有貨。
只是在翡翠層,彼此的看法並不一致。
“青海碧玉藏雪山,忽作玻璃碎滿地。”
“這崩裂紋很不正常,有如粉碎的玻璃,正是冰綠種飄花翡翠的特徵。”
我抱着手傲然的看着他說道。
王傑的眼瞼抽了一下,接着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原來如此,這個機率的確是有。”
“但是我不相信,你的小几率能大於我分析的整體機率。那就讓切石來分出我們眼力的高低吧。”
說着他吩咐方老闆的手下保鏢,示意他們將原石運送到切石區。
這次是我花的錢,一萬的切石費。
大料區域的切石人一般都是切石老手,因爲切石不破、不崩的難度比較大,新人沒個多年練習是不敢開張切大料的。
因爲一旦切崩一塊,足夠賠的傾家蕩產,甚至賠掉性命。
在衆人的注視下,切石人將原石牢牢固定在平臺上,然後灑水,之後纔是使用切割機沿着石紋切出定位口。
嗡嗡聲中石屑紛飛,大料壓沙切石難度比小料高得多,因爲切石人要隨時保持移動,並且切割口更加深邃。
衆人聚精會神的看着,即便有些石屑紛飛出來,也沒有在意。
很快切割機切入翡翠層,並且以此爲定位窗口,開始沿着翡翠層切割原石層。
這次切割速度更快,嗡嗡聲中一片片的外層原石大塊大塊的掉落,緩緩露出內裏的翡翠層。
“嘶冰綠種,是冰綠種”
“冰綠種飄花,上面有朦朧一層糯種覆蓋。”
“厲害,這傢伙眼力真是絕了,竟然鑑對了”
望着越來越明顯的翡翠層,四周人羣一陣躁動、驚訝。
“你輸了。”
即便切石人還在切石,但是結果已經註定。
王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着牙齒,握着拳頭,目光裏滿是不甘的神情。
他死死的盯着我,而我則是微笑的看着他。
“你,你贏了。”
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齒的說道,話語彷彿從喉嚨裏擠壓出來一般。
“不錯,我是贏了。”
“不過我不打算讓你履行剩下的鑑約了。”
在王傑一臉愕然的目光中,我微笑說道。
“你,你真的放過我”
“畢竟我”
王傑顫抖着身子,目光中綻放出不可置信的驚喜。
“不打不想輸,你也是一個很厲害的掌眼。”
我伸出手扶着他的胳膊微笑着說道。
心裏卻是吐槽着,不過是現在勢力還弱小,得饒人處且饒人罷了。
“謝謝,謝謝,多謝。”
但這已經讓王傑很感動了,他連連點頭說道。
雖然心裏心疼於五千萬彩頭的損失,但是起碼面子留下了。
他一番感謝,然後便急急離去,顯然不想留在這個傷心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