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石人示意鄭陽搭把手,將翡翠層放到一邊的地磅秤上。
衆人紛紛探着腦袋看去,果然,指針一陣晃動,最後停留在二十九斤到三十斤中間的位置。
“二十九點五斤,七分多滿。”
“厲害了,將近三十斤的冰綠種翡翠大料,價值在兩千萬朝上”
“賺大了,果然鑑大料纔是一刀天堂,一刀富貴的正確打開方式。”
人羣一陣感嘆,一些人的目光更是紛紛羨慕嫉妒恨的看向我。
“等一下,他先前還選擇了兩枚原石”
“那兩塊大料”
忽然,有人反應過來,急聲說道。
隨着那人的話語,衆人也紛紛目光火熱的看向另外兩枚被我選中的大料。
“我加十萬”
“二十萬”
“那枚原石,都別特喵跟我爭,五十萬”
“我加一百萬”
頓時,一些反應快的人開始競價。
報價的聲音一陣接着一陣,很快就讓玉行裏陷入到喧囂的海洋,比菜市場還要熱鬧幾番。
“咳咳”
“我說一句話,在場的各位可以聽一聽。”
“鑑玉鑑玉,鑑在先,石在後。這場是我跟他的比鬥,並不以賺錢爲主。只爲分出勝負,所以你們自己斟酌吧。”
我咳嗽兩聲,然後鄭重的掃視他們說道。
這些人的想法從根本上就錯了,或者說,他們的看法是建立在那兩枚原石,必然比這一枚更好的基礎上。
實際上,這是打錯特錯的事情。
若我沒有鑑定錯誤,這枚原石纔是十多枚大料中最好的。
另外選擇的兩枚原石,翡翠種水比這枚好,但是料子絕對沒有這枚大。
換而言之,即便那兩枚切出的翡翠檔次更好,但是價值上達不到這枚的程度。
我也是看在場的鑑客,大多都是工薪階層。不像大玉行,大多數鑑客都是衣冠楚楚,很多還摟着年輕貌美的小3祕書。
若是後者,我管他們虧不虧錢,而且對有錢人來說也虧得起。
但是這裏的人,縱然也有幾個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但一看就是臉頰西裝,皺皺巴巴。
應該是銷售,而不是老闆和領導。
而大多數的人都是穿着路邊攤的襯衫,一二十元一件的。
甚至一些上了年紀的中老年男子,褲子衣服依然磨損的發白、起毛,顯然經濟狀況不好。
這樣的情況下,我若是不把話語說直白點,他們孤注一擲,虧的吐血,我心裏多少會有些不安的。
“什麼情況莫不是見不得我們發財”
“不對,這小夥子不像是那種人。若是那厚臉皮的老頭,或許會有這麼陰暗的心思,見不得別人好。”
“對對對,還是穩着點。這裏的大料也不知放了多長時間,有一塊好料已經破天荒的小几率了。若還有兩枚比那枚冰綠種翡翠大料更好的,我想着都玄乎。撿漏也不是這麼撿的。”
有人懷疑的看着我,目光警惕,還是被貪慾佔據了理智。
但更多人卻是反應過來,理智佔據上風。
這也得虧了這裏是街邊鑑玉餐廳,本身就不上檔次。
能撿漏一次已經是小几率的事情了,撿漏兩次或許還是有機率的。8090 .8090xs.
頓時氣氛大幅度降溫,玉行也變得安靜。
玉行的胖子經理,原本一臉笑容,頓時垮下了臉,目光不滿的瞪了我一眼。
顯然是在責怪我壞了他們的“大”生意。
不過,到底還有幾個利益薰心之輩,幾人合夥拿出五十萬,拿下了我選擇的第一枚原石。
一塊四十五斤的大馬坎半山半水石。
我已經起到了提點的義務,良心上能過得去。
至於其他人聽不聽,是不是非得跳火坑,那就不是我能阻攔的事情了。
我也沒再理睬他們,目光看向張工,說道:“這塊翡翠,兩千萬起步,我爲其作價兩千萬,你可認同”
張工直接就點了點頭,認同了我的作價。
他對翡翠市場行情也是很瞭解的。
三十斤的大料冰綠種飄花翡翠,兩千只是最低起步,在正規玉石行要想拿下,差不多要四千萬左右的價格。
很多人會好奇,爲什麼差距這麼大。
這就跟翡翠市場行情,以及消費羣體有關了。
比較典型的就是黑貨,一些走私原石,切出的翡翠玉料價格本來就不高。
但是經過玉石行或者拍賣行洗白,價格自然翻倍往上漲。
總不至於讓某些豪商、大戶跑去買黑貨吧。
也正是因爲翡翠的這種屬性,黑貨和白貨價格差距如此之大。
纔會誕生“帶玉人”這類的二道販子,低買高賣,兩頭賺錢。
還有檔口聯盟,不也是低價購買走私原石,然後以正規白貨的價格高價出售。
這一來一去,賺的利潤比正兒八經開工廠可要多多了
這也是爲什麼早期何勇做的是正經生意,最後卻越偏越遠。
無他,利益太大了
就像二號檔口的工廠,一年的收益也不過一千萬到兩千萬之間。
這個錢還比不上二號檔口一次走私原石帶來的利益。
在這麼差距懸殊的利益面前,又有幾個人能把持準本心和本份
如果把我放在何勇的位置,我自己也不能保證,不會爲之心動。
畢竟馬克思都說過,一旦有適當的利潤,人就會大膽起來。
百分之五十的利潤,有人會鋌而走險。百分之一百的利潤,有人敢走於法律之間。百分之三百的利潤,甚至有人敢犯罪。
甚至在當下,也有一些類似的思想。如賺錢的方法,都在刑法之中。
“到你了。”
我的目光看向張工,此時他臉色陰沉。
衆人也隨着我的話語,齊齊的看向了他。
“三十斤的冰綠種翡翠,這老頭必敗無疑。”
“也不一定,或許人家實力高超,能反敗爲勝呢。”
“可不是,俗話說的好,囂張之人必有囂張的本事。如果沒有嗯,那不是裝傻鼻嘛。”
大家對張工印象不好,此時當然一番落井下石。
這也讓張工臉色越發的差。
“切石”
張工冷着臉,對一邊的切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