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我一出手，短平快的急促之聲，節奏分明。
馬無雙自然瞬間便知道我這手力十分強勁，起碼不亞於他。
甚至，還要強過他。
這纔是馬無雙變了臉色，握起拳頭的原因。
但是在衆人耳中，卻是一種膈應。
“有些難受，這聲音太古怪了。”
“聲音太急促了，好像噪聲一般，好難受。”
“我想嘔吐，太陽穴發鼓。”
一些人露出難受的表情，說着痛苦的話語。
這是因爲骰子的急速晃動中，帶來的碰撞聲太過於密集，密集到超出人耳的承受範圍。
大腦會在一瞬間給身體下達不舒服的指令，然後人便會隨着本能離開。
這是幾千年來人類進化刻在基因裏的程序。
啪
好在我很快就完成了搖晃，將骰蠱蓋在桌子上打開。
那些難受的人羣終於大口的舒了口氣，臉上難受的表情也得以舒展開來。
不過他們只是少數，大多數人並沒有什麼難受的感覺，或者說還沒到難受的程度。
衆人紛紛探長着脖子，聚精會神的看着骰蠱裏的骰子。
破碎的骰子一面又一面，每一枚骰子的面都齊齊破碎，甚至一些骰子面微微斜靠在一起，顯得很是古怪。
“一二三四六十三，六十四，六十五。六十五點，我沒數錯吧”
“嘶，真是六十五點，這怎麼可能所有的骰子點數加起來也才六十三典啊”
“我要再數一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我眼花了”
好一會，人羣躁動起來，驚訝的話語此起彼伏。
一些人更是重複的數着骰蠱裏的點數，但是數來數去都是六十五點。
很快，也有人發現了多出兩枚點數的“問題”。
“這裏，還有這裏，這兩個點數有問題”
“這是斜面紅色點面堆積出來的點數，憑空多出了一點，這裏也憑空多出了一點。”
發現問題的人興奮激動的對衆人炫耀自己的發現。
只見三面堆積斜靠，紅色的點數區域彼此依偎，這樣看上去便是多出一點。
就像金字塔的三面堆積，最上面必然出現一個點。
“原來如此，六十五點，這傢伙太厲害了”
“竟然是這樣的，這個手法實在是高明。這次馬無雙遇到了勁敵。”
“不錯，我原本根本不看好他能打敗馬無雙，但是現在我也不敢肯定了。”
隨着我投擲出六十五點拿下先手，衆人紛紛改變了態度。
一些人看向我的目光也滿是震驚和崇拜。
“小子，先手是你的了。”
“你的手力很強，並不是你比我強上一籌，而是你比我年輕一籌。”
“不過無所謂了，年輕身體好，而多活幾年，也爲我帶來比你更強的眼力和更豐富的經驗。”
馬無雙看着我說道，還擺了擺手，一副本該如此，無所謂的態度。
“馬老闆說的不錯。”天合 .ac139.
“這傢伙的確年輕，手力又是極爲看身體素質的能力。”
“不過鑑玉更看眼力和經驗，我還是更看好馬無雙。”
大家不在關注他輸掉先手，反而認可了他眼力經驗與年齡一體的說法。
我當然一眼將他看穿，撇了撇嘴，卻是沒有說什麼。
因爲馬無雙的話語在大多數情況下是正確的，也是極爲符合世人的認知。
掌眼就像醫生，年齡越大，眼力和經驗也就越豐富。
這方面已經在世人心目中形成了遣規則，絕不是一句兩句話能夠扭轉的。
“飛花摘葉。”
“沒有。”
“爭石。”
“沒有。”
“那你們這裏怎麼什麼比鬥項目都沒有呢我這先手又有何用呢”
我故意將先前的套路再使一遍，然後抱着手譏諷的看向馬無雙。
我就是在打擊他的氣勢，就是在衆人眼皮子低下削他的麪皮。
馬無雙臉色難看，冷聲說道：“小子，這裏是絲國，是玉市。”
“鑑玉鑑玉，從來都是以眼力經驗爲主，手力甚至都不算是輔助。”
“若不是那些西嶺國蠻子傳來飛花摘葉的玩法，你覺得國內會有誰玩那種比鬥項目”
說着，馬無雙就直接將飛花摘葉和爭石定義爲蠻子纔會耍的比鬥項目。
“不錯，馬老闆說的好”
“可不是嘛，咋們國家的鑑玉可跟西嶺國不同，咋們鑑的就是眼力和經驗，誰鑑什麼手力。要鑑手力，爲什麼不去鑑扳手腕啊”
“這姓龍的掌眼以手力見長，卻是走上了歪門邪道。未來的成就必然不會有多高。”
馬無雙的話語自然激起了衆人的愛國心，哪怕是鑑客，只要還是絲國人，骨子裏都是不太看的起蠻夷的。
可惜，我的心裏戰術沒有起到作用。
馬無雙的臉上也浮現一些得意，顯然在帶節奏方面，他比我強，而且強的多。
“那就點石。”
我斟酌一番，選擇了點石。
之所以沒有選擇更均衡的鑑三石，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他的經驗比我豐富。
雖然我一直不想承認，但心裏知道，馬無雙出道的時候，我還在讀書。
馬無雙在鑑玉這一行經營了十多年的功夫，而我纔不到一年。
以前均衡的比鬥，因爲我沒什麼短板，比較平衡，在比斗大多數掌眼的時候，我其實是優勢的。
但是在面對馬無雙的時候，這反而成了我的劣勢。
不得不說，這一戰是我進入掌眼行當以來最難的一戰。
“去拿原石”
馬無雙擺擺手，示意小弟去拿原石。
“點石這龍掌眼瘋了不成點石可是非常看眼力的比鬥項目，他難道覺得自己的眼力比馬無雙更強”
“年輕啊，這就是年輕人不穩重的地方。竟然選擇點石，這不是撞到馬無雙的槍口上去了嗎”
“可不是，原本他還有三四分勝利的可能。但是現在，他贏的可能性只有一兩分。”
一聽我選擇點石，衆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紛紛搖頭，說着不看好的話語。
一些人更是用同情的目光掃視我，彷彿我犯下了“滔天大錯”又或者自找死路。
但是隨着馬仔將原石拿來，馬無雙卻是眯着眼睛說道：“小子，在鑑玉上你很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