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出去之後,白擎夜顯得有些不安,葉宸留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問道:“現在你還擔心什麼清平已經被抓了回去,人贓並獲,父親與舅舅都親眼看見我在那裏,她再無撲騰的能力了。”
王靜月道:“是擔心狄永鑫吧此人確實夠瘋的,他的性格已經扭曲,看來,要儘早除掉此人才行。”
兩人皆有些憂心忡忡的,白擎夜卻慢悠悠地說:“倒不是擔心此人,只是,我在貞鎮的時候,偷了一匹馬”
“你爲何要偷啊”葉宸失笑問道。
白擎夜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銀子都是你管着,我不夠銀子買。”
王靜月撲哧一聲笑了,看着葉宸道:“你這管家婆,也太小氣了吧他每月的俸祿你都收着不給他留點”
“誰知道會出這種事情呢”葉宸望着他,知道他此人十分講原則,軍人作風特別厲害,偷盜百姓的東西,對他來說一定十分難受。
“等處理完事情之後,我陪你去一趟貞鎮,把馬的錢還給人家,再好好地賠禮道歉”葉宸道。
白擎夜點頭,“只能這樣了。”
葉宸看着兩人,問道:“狄永鑫曾跟我說過,太皇太后離宮了,你們可知道”
王靜月一怔,“離宮了我不知道,在你出事當晚,我便離京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具體我不知道,是狄永鑫跟我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王靜月臉色微微變,“太皇太后竟然會離宮而去讓人費解得很啊。”
“是的,她一手策劃了那麼多事情,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走呢”
“看來,玉姑姑的慘死,對她打擊很大。”白擎夜道。
葉宸與王靜月對望一眼,有一種感情或許只有當事人才明白,前生,葉宸死了,王靜月相隨,陪她重生,爲她籌謀,爲她報仇,爲她挽回她失去的東西。
葉宸忽然想起來,“對了,你們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那裏”
王靜月微微一笑,“其實,在你父親帶着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出手,你就被人帶走。你父親與你舅舅的人,把各個門都守住,我們也在外面潛伏,沒有看到你你出來,這意味着,你還沒離開這所別院。於是,我們兩人便在外面候着,果然,清平被帶走之後,你就被帶出來了。”
“那你們怎麼知道趕來這裏怎知道我被困在狄永鑫的莊院裏”葉宸好奇地問。
王靜月道:“回程的時候,便就你的方位起卦,得知你在這邊,只是位置大,也找了很久,後來看到大隊人馬經過,便尾隨而至。”
“原來是這樣”葉宸苦笑,“你們來晚一些,只怕連我的屍首都看不到了。”
白擎夜握住她的手,不說話,只是望着她,眼底有恐懼和後怕。
確實,如葉宸所言,如果來遲了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王靜月拿出幾枚銅錢,在桌子上拋了六次。
“你幹什麼”葉宸問道。
葉宸與白擎夜便沒說話,靜靜地看着她,王靜月分開銅錢,又記下了每一次拋的陰陽數,然後,擡起頭道:“方向在東南,近秦嶺山的位置。”
“秦嶺山離京城很遠啊。”葉宸詫異地道。
“沒錯,而且秦嶺山附近,有許多山脈,隴山,富山,碧煉山”
“碧煉山”葉宸皺起眉頭,“我記得,以前玉姑姑說過碧煉山,說那邊雄偉秀麗,風景如畫,一直很想去看看。”
王靜月擡起頭,“莫非,太皇太后去了碧煉山”
葉宸想了一下,道:“我們趕緊喫,喫完還得入宮面聖。”
王靜月點頭,“是的,你是該入宮面聖的,宮中還有好大的一臺戲,等着你這位女主角呢。”
葉宸搖搖頭,“我始終不明白,狄永鑫爲什麼要這樣對清平”
王靜月笑笑,“這不該是我們煩惱的問題,栽在自己的親生兒子手上,想來清平心裏也不好受。”
“她應有此報。”白擎夜言簡意賅地說。
聽了白擎夜的話,兩人都沒再做聲,確實,沒有什麼比讓自己的親生兒子設計更讓人無法接受了,只是,這也是清平的報應。
飯菜上來之後,三人倉促用餐,王靜月先回府中,然後白擎夜帶着葉宸入宮。
宮中今日十分熱鬧,葉隆帶着清平公主進了宮,向皇帝覆命。
皇帝聽到葉隆的稟報,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跪在一旁面如死灰的清平,“你帶走葉宸,舉辦冥婚爲你的先夫”
清平淒涼一笑,眸色呆滯,“是的”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皇帝知道她對駙馬一向都沒有什麼感情,駙馬死的時候,也沒見她很傷心,甚至,在駙馬死後不到一年,便鍾情葉隆,死活要嫁給葉隆。
“沒有爲什麼。”清平聲音平靜無波,心底是鑽心的痛,她沒有想過,自己的親生兒子,會這樣對待她。
皇帝怒極,“沒有爲什麼你會這般大費周章冥婚,虧你想得出來。”
清平沒有說話,直挺挺地跪着,胸口起伏不定,可見心緒如潮,無法平靜下來。
葉隆在旁邊道:“皇上,微臣等趕過去的時候,宸兒就被她的人挾持住,但是,當混亂過後,宸兒卻不見了。”
皇帝盯着清平,“你把人帶到哪裏去了”
清平聽到這句話,本來木然的臉陡然變得兇狠起來,冷冷一笑,“她死了,我已經命我的人帶她出去殺了。”
“什麼”葉隆聽得此言,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錘了一下,鈍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不顧皇帝在場,一把拉起清平,掐住她的脖子,“你殺了她”
清平幸災樂禍地看着傷痛的葉隆,冷冷地笑起來,“冥婚,自然便是兩個人都要死,駙馬死了,她若不死,怎麼成婚”
葉宸是一定會死的,鑫兒帶走了她,必定是爲了殺她,他連自己的母親都可以這樣利用出賣,又怎會對葉宸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