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圓師太沉吟了片刻,問她,“容貌和以前相比可有不同會不會是冒名頂替因爲貧尼知道江湖上有一種易容術特別高明,好比那樂寧侯身邊的侍女綠衣,她便是一個易容高手。”

    白夫人回憶了一下,“容貌和聲音都相差無幾,只是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說是同一個人吧,偏又不一樣,說不是一個人吧,可認真看看,又並無分別。”

    慧圓師太再問:“那她可曾發生過什麼事貧尼的意思是說她性情改變之前。”

    “聽府中的人說,她在性情大變之前曾經墮湖,只是並沒有什麼事,好像是病了一場,可葉老婆子說病得也不嚴重。”

    慧圓師太嗯了一聲,站起來走到一個漆黑的櫃子裏取出一個木盒子,拿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問:“夫人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吧”

    “知道,剛好早幾日對了庚貼,八字在我身上呢。”白夫人說着便從袖袋中取出一張紅紙,遞給慧圓師太。

    慧圓師太接過來,攤平放在桌子上,然後從盒子裏取出三塊手指大小的龜甲,龜甲是修整過,而且龜甲上有很多符合,白夫人湊過去看,看不明白,只是也不問,只是一副信服的模樣。

    慧圓師太把手中的龜甲拋起來,散開在桌子上,分三個方位,龜甲全部豎起來。

    慧圓師太神色一驚,似乎有些不相信,遂又撿起龜甲,先壓在葉宸的生辰八字上,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然後,把八字拿起來,先置於手心,再把龜甲放在寫着生辰八字的紅紙上,拋起,再落下,三塊龜甲,依舊是豎起來。

    白夫人顯得很詫異,“這些龜甲如此單薄,師太拋起來能讓它們立定,可真不簡單。”

    慧圓師太苦笑一聲,“夫人,並非是貧尼讓它們立起來的,而是龜仙讓它們立起來。”

    “龜仙”白夫人很喫驚,“龜仙在哪裏”她雖早知道慧圓師太有些能耐,卻不知道她還能請龜仙。

    慧圓師太神色凝重,“貧尼如何能請龜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葉宸,已經不是陽間的人了。”

    白夫人啊了一聲,臉色陡然蒼白,“不是陽間的人了那難道是女鬼”

    慧圓師太搖頭,“也不是鬼。”

    白夫人瞪直了眼睛,“不是陽間的人,也不是陰間的鬼,那她到底是什麼總不會是仙人吧”

    慧圓師太苦笑,“她如果她是陽間的人,那麼龜甲便會起碼有兩塊背向天,如果是陰間的鬼,便起碼會有兩塊背朝下,但是,夫人看到的,是三塊都立起來,這意味着,她不是陽間的人,也不是陰間的鬼。”

    白夫人有些驚嚇,“那她到底是什麼龜仙有沒有可能會算錯”

    慧圓師太對她的這個說法顯得十分不悅,臉當場便拉長了,“休得胡言亂語,龜仙必定是十分準確的。”

    白夫人顯然不太相信這個說法,畢竟,神鬼之事聽是聽多了,但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總覺得不可能。

    不過她也不好得罪慧圓師太,所以訕訕地說:“自然,龜仙是不可能會出錯的,只是這事也太過匪夷所思,師太可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慧圓師太道:“有幾種情況,第一種,便是此人已經死了,被其他魂魄侵佔了身體,這種叫借屍還魂,比較常見。第二種情況,則是陽壽未盡,被收魂小鬼勾錯了魂魄,地府撥亂反正,讓她在人間繼續活到陽壽盡了爲止,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但是書中也曾有過記載,不算奇聞。第三種情況,便是人活着,但是同時被孤魂野鬼上身,吞噬她的陽氣,導致她雖然活着,但是卻沒有活人的氣息,可她又沒死,所以,也不是真的魂。”

    白夫人問道:“那依照師太看來,她屬於哪一種情況”

    慧圓師太道:“正如貧尼所說,第一種情況比較常見,但是,從她的生辰八字看來,她的壽元還沒盡,所以不屬於第一種情況。而第二種情況比較罕見,出現的機會很微,所以,貧尼認爲,她應該屬於第三種情況。”

    “那豈不是俗稱的鬼上身”白夫人顯得有些驚悚。

    “沒錯,但是,這也和尋常的鬼上身不一樣,至少,她的行事能力是完全具備,而我們之前聽說的鬼上身,只是一味地鬧,所以,就算是鬼上身,也是一個猛鬼,起碼,能讓葉宸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庶女變成一個人盡皆知的郡主,並且,深得太皇太后的寵愛。”

    白夫人後背發涼,“那豈不是說,要對付她很難以後在府中,可就不好管教了。”

    她看着慧圓師太,拉住她的手,“師太,您可有辦法”

    慧圓師太微微一笑,眼睛眯起來,只留下一道縫,縫裏可見藍幽幽的光芒,她道:“明日,你領貧尼去見見她,見過她之後,貧尼再跟夫人說說治她的辦法。”

    “好,我明日便領師太去。”白夫人道。

    她一定要找到剋制葉宸的辦法,她不會重蹈清平的覆轍,一定要找到她性情大變的根源,把她的囂張氣焰從根源上砍斷,如此,便沒有辦法作妖了。

    翌日一早,白夫人又命人送上拜帖,說昨日沒見到葉隆,今日要再來拜訪,與國公說說話,就婚事的事情達成共識。

    葉隆今日沒有早朝,只是也正準備去辦事衙門,被白夫人的拜帖堵了個正着,只得先命晨安去辦事,他則留在府中靜候白夫人。

    午時左右,平常候白長儒帶着白夫人登門,與他們一同來的,還有一位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尼姑。

    白長儒與葉隆各自見禮之後,白夫人介紹道:“國公爺,這一位是安冉堂的住持,慧圓師太。”

    大周崇佛法,就連皇帝每年都會祭天拜佛,葉隆也信佛,聽聞這位是安冉堂的住持,大爲敬重,態度恭順,“原來是慧圓師太來了,失禮了,快快請進”

    慧圓師太雙手合十,“國公爺客氣了。”

    葉隆領着衆人入廳坐下,命人奉茶。

    白長儒笑道:“葉兄,想不到我們兩人同朝爲官,如今又要結成親家,我這心裏,確實高興。”

    葉隆笑道:“可不是嗎這都是緣分啊。”

    “白某心裏一直仰慕葉兄,如今兩家可結成親家,以後有很多事情,白某還得跟葉兄請教啊。”白長儒道。

    “不敢當,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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