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月問道:“你事實上,你父親通共給了她多少銀子你父親因此殺頭,家族流放的流放,入獄的入獄,可見貪污的銀子是真不少。”

    “加起來有四百多萬兩銀子,自己是真一文錢都沒用過,都是給了她,賬本也有顯示的。”林洛心恨聲道。

    “四百多萬兩”葉宸大喫一驚,“這麼多”

    “哎,我父親也是爲她所害,在我家中出事的時候,她置身事外,我去找她讓她把我父親捐獻的銀子拿回一部分上繳朝廷,皇上興許還能對林家其他人手下留情,但是她卻說銀子都捐獻出去了,一文錢都沒留下,她還說這是我父親命中註定的劫數,說當初所作的一切都是爲我的父親好,她說如果我父親不是捐獻了這麼多銀子,讓她佈施出去,我林家必定便雞犬不留。”

    葉宸想了一下道:“我不明白,這京城附近那麼多的慈善堂,那麼多的寺廟,爲什麼要捐到安冉堂這只是尼姑庵,而且,規模很小,不具備捐獻這麼多銀子的能力,要知道,四百多萬兩的銀子,得操辦多少事總不能說是把銀子隨隨便便給出去便了事的,後續的跟蹤幫扶也很重要。還有,如此大的善舉,應該在民間引起很大的反響,至少,安冉堂的名聲會壯大,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籍籍無名。”

    林洛心道:“父親爲何會這麼相信她,是因爲她是貴妃娘娘舉薦的。”

    “貴妃娘娘蘇貴妃還是秦貴妃”葉宸一怔,連忙問道。

    “蘇貴妃,當年慧圓師太得蘇貴妃傳召入宮談論佛道,因我母親信佛,很多人都知道,蘇貴妃便邀請了我母親入宮一同談論,後來聽我母親說,這慧圓師太是神人也,料事如神,計算命數無比的精準,蘇貴妃宮中不見了一隻手鐲,怎麼查不出誰偷了,後來叫慧圓師太起卦占卜,竟算出了是蘇貴妃身邊的宮女偷的,後來慧圓師太與我母親相交,母親便把她介紹給我父親,自此,父親便一直癡信她的話,釀成了逆天大禍。”

    葉宸與王靜月對視一眼,神色皆有些擔憂。

    正沉默着,侍女進來喊林洛心,說少爺在四處找她。

    林洛心站起來,道:“若沒什麼事,我便先回去了,免得他着急找我。”

    “好,你先回去。”葉宸道。

    林洛心走後,葉宸擰着眉頭道:“如此說來,這慧圓師太是蘇貴妃的人,當日所謂的談論佛道,只怕是爲了引林夫人上當,從而引薦給林大人,讓林大人利用職務之便斂財。”

    “那麼,這些銀子呢我總不信是真的佈施出去了。”王靜月道。

    葉宸便有些坐立不安了,“四百多萬兩銀子,還沒算上林家原先的家產,這些銀子,可以做什麼”

    王靜月冷笑,“你說呢除了兵器和將士糧草之外,還有什麼可花銷這麼多銀子”

    “不行,我要去探一下安冉堂。”葉宸坐不住,站了起來。

    王靜月道:“也好,但是小心爲上,我去調查一下當日林家的事情。”

    “分頭行事”葉宸說着便出了門,帶上阿依塔與桑娜。

    三人策馬而去,來到安冉堂,卻見安冉堂大門緊閉,往日擺放在外面的香爐大鼎都搬走了,而土地門神的香爐像是幾日沒有上香,落葉滿地,竟是數日沒人打掃過了。

    桑娜奇怪地道:“這庵堂沒人了嗎連香都不上了這怎麼敬佛啊”

    安冉堂沒有人,證實了葉宸的猜想,這個時候朱睿在籌備,那麼,作爲他的幫手,慧圓師太一定會在朱睿身邊。

    “進去看看。”葉宸道。

    桑娜輕身而起,翻進了庵堂內,然後把大門打開,讓葉宸與阿依塔進入。

    庵堂裏一切都井然有序,只是地上被塵土和落葉覆蓋,灰塵上沒有腳印,證明這裏關門之後便不曾有人來過。

    庵堂裏一切的擺放都沒有移動過,佛像高高,睥睨世人,只是,已經沒了香火供奉。

    拜案上有水果和鮮花,水果還沒腐爛,鮮花卻已經凋謝,菊花花瓣散落在拜案上。

    葉宸離開大殿,往廂房而去。

    所有的廂房都空了,其中有一家裝飾比較好,牆上掛着佛像,有打坐的軟墊,水壺水杯都擱置在桌子上,葉宸掃了一下,桌子上有灰塵。

    這裏,應該就是慧圓師太的房間。

    葉宸打開衣櫃,有幾件淨色的尼姑袍子,一件都沒有帶走,還有一串佛珠放置在衣衫上,佛珠漆黑圓滑,想來是她常戴的那一串。

    “連自己用的念珠都沒有帶走,她是不是假尼姑啊”桑娜湊過去問道。

    葉宸聳聳肩,“顯然而見,她是個假尼姑,不過是藉着庵堂斂財。”

    “那現在去哪裏找她”桑娜問道。

    葉宸道:“睿王那裏吧,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是睿王的軍師。”

    前生,她便知道睿王有一個幕後軍師,但是,這個軍師她沒有見過,只知道每一次睿王去找她,都必定能夠得到很有用的意見。

    而至於白夫人與慧圓師太如此相熟,想必也給慧圓師太捐獻了不少的銀子。想起府中的那幾條黑狗,葉宸便覺得頭痛,方纔靜月忘記了說破之法,還得去找她一趟。

    三人走出庵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忽然烏雲四聚,狂風驟起,像是在醞釀一場大暴雨。

    “這天氣怎麼忽然變了”桑娜奇怪地問道,方纔來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的,而且,這春天也少見有這樣的暴雨。

    葉宸淡淡地道:“變天了。”

    桑娜與阿依塔對望一眼,神色皆有些擔憂。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聖旨在下午的時候抵達侯府,皇上點將,封白擎夜爲徵西大元帥,攻打草原,兩日後便要點兵出發。

    白擎夜欲入宮見皇上,一探虛實,但是,宮中卻傳來消息,說皇上病倒了,不見任何人,朝政一切事宜,交給睿王,並且下旨罷免如今的孫丞相,封蘇貴妃的父親爲丞相,協助睿王處理朝中之事。

    同日,聖旨下,在宮中成立宰輔文殿,大臣議事,一律在宰輔文殿舉行,由蘇相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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