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侯爺”葉宸想了一下,“哪位陸侯爺”
沈三看着她,說:“陸恭,建春候啊”
“噢”葉宸這纔想起來,“是他啊”
葉宸想到,你這老狐狸,兜兜轉轉一大輪,這才進入正題。
桑娜偷聽到他們的談話,曾說到過這個陸恭,看來,這個陸恭是關鍵人物啊。而在桑娜說陸恭的時候,葉宸並沒有想起他是建春候。
陸恭,建春候,是先帝建元二年的時候被封爲建春候的。
他被封侯,並不是因爲他的戰績或者其他,他甚至不是朝廷的官員,只是一個商人。
建元九年的時候,國家打了一場大仗,這建春候捐獻了一半的家財給朝廷作爲軍需用度,後來打了勝仗,皇帝一高興,便封了他爲建春候,但是,這個侯爵之位,並非世襲,也就是說,他死了,這封號就沒了。
這個侯爵之位,也沒有朝廷的封邑,只是享有其名和朝廷每月發放的俸祿月例。是名副其實的民間侯爺。
但是,陸恭經營珠寶金飾,自己也有金礦,可以說,這大周朝,除了沈三之外,便是他最爲富裕了。
沈家一向是做米糧茶葉生意的,和陸恭沒有相干,但是,前兩年陸恭插手糧米,企圖從中分一杯羹。
以前陸恭是沒有把這些蠅頭小利放在眼裏的,畢竟,賣米和賣珠寶相比,利潤都不在一個等級上。
但是,他慢慢發現,珠寶首飾不是必需品,而柴米油鹽,則是每家每戶都必須要用的,這雖然是薄利,但是人家多銷,而且,這生意還做到了鄰國去。
漸漸地,兩人便形成了鬥爭之勢。
葉宸見沈三提了一下陸恭之後,便沒有再說話,只是看着她,心裏便明白了,他是看自己有沒有與陸恭互相“合作”,說白一點,有沒有勾結陸恭,做陸恭的靠山。
葉宸道:“這種屏風是批量生產,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陸家應該不會用這種尋常的屏風吧”
“或許是相似。”沈三笑了笑,“公主與侯爺認識嗎”
“我知道他,但是不曾見過面。”葉宸道。
“哦”沈三便沒說話,與自己的兒子對望了一眼。
沈大老爺不如自己的老子沉得住氣,問道:“公主,您的侍女曾到草民家中,問沈家有沒有人失蹤,她說是公主打發去問的,請問公主,爲何會有這樣一問”
葉宸直言告知,“日前程家的七公子曾在青樓裏救了一個姑娘,那姑娘說她是沈家的孫女,但是據我所知,衙門沒有登記沈家有失蹤人員,所以,便着我的侍女登門問問,不過,據我的侍女回來稟報,說你們沈家並無人失蹤。”
沈大老爺陡然站起來,瞪大了眼睛,“什麼青樓裏”
沈三也顯得有些不安,“公主說的程家,可是公主的祖母老夫人的孃家”
“是的”葉宸道。
“那被救回來的姑娘如今何在”沈三急忙問道。
“天啊”沈大老爺神色鉅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葉宸便把情況大致地說了一下。
“那程七如今何在”沈三問道。
“就在府中,”葉宸對桑娜道:“去把七公子叫過來”
“是”桑娜轉身下去了。
沈三對葉宸道:“公主,請恕老朽之前有所隱瞞,其實,老朽的孫女沈啓確實失蹤幾日了。”
“哦”葉宸微怔,“那爲何不報官”
沈三嘆息一聲,“實不相瞞,老朽之前以爲是建春候所爲,以爲他抓走了啓兒,是爲了逼老朽退出一樁生意。”
“這是怎麼回事”葉宸問道。
“是這樣的,一名江北的商人,要大批上好的米糧,他本與我合作了多年,但是,建春候把價格降低,惡意競爭,企圖把我的這位老客拉攏過去,但是我們合作多年,有信任基礎,所以,他並沒有立刻答應,只是在觀望中,建春候曾與我說,若我不退出,則會讓我後悔,這話說了沒兩日,我啓兒便失蹤了,所以,纔會聯想到是他的所爲。”
“就算是這樣,那也得報官啊”葉宸道。
沈三苦笑,“公主是不知道這建春候陸恭的爲人,他極爲狠辣,我的孫女在他手中,若報官有可能導致事情敗露,他會不惜一切地毀掉我的孫女斷了把柄。”
“所以,你不敢報官”葉宸對那建春候不太瞭解,但是也聽說過他做生意的手段不那麼的光明。
“一則,是顧忌他對我的孫女下毒手,二則,如果是因爲生意的競爭,而把事情鬧大,則對我沈家的名聲不好,所以,這幾日一直都在等着陸恭找上門來,與我們商討,我們想着,頂多是答應他一些條件,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葉宸很是意外,“這不像沈老爺子一貫做生意的手法啊,如此割地賠償,豈是良計”
沈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這也是不得已爲之,莫非公主不知道麼這陸恭如今是深得皇上的器重啊”
葉宸一怔,有這樣的事情朱善爲何要器重陸恭他雖有封號在身,但是並無實職啊
不過,葉宸很快就明白過來了,如今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都在,新帝要調動國庫的銀子,不是那麼容易,最起碼要過太皇太后這一關。
而這陸恭,雖不如沈家有名,其實財力是差不多的,皇帝是看上了人家的錢啊。
真是諷刺,堂堂皇帝竟也如此
皇帝的喫喝用度是不需要擔憂的,那麼他要錢做什麼
葉宸點頭,“我明白了。”
說話間,便見桑娜帶着程七來了。
沈三起身拱手,“這位,就是七公子吧”
程七沒見過沈三,見一個老人家向自己行禮,連忙拱手還禮,“老人家,我是程七,不知道您是”
“老朽沈三”
程七震驚地看着他,“沈三沈家的老爺子”
“正是老朽”沈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