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爲什麼這隻隼只攻擊我倆,而對你們卻視若無睹呢”葉宸忽然發現了怪異之處。
在隼眼中似乎只有白擎夜和葉宸是敵人,而對王靜月和秦隋根本不看一眼。一雙精囧閃爍的小眼睛滴溜轉動,滿眼兇光。
眼中當然是看白擎夜和葉宸不順眼的憤怒。
“還真得是。”王靜月對秦隋道:“夫君,你可知道爲何”
秦隋想了想,搖頭:“我也不知。”
四人一頭霧水之時,忽然大隼振翅高飛往高空盤旋,然後身影逐漸飛遠,在夜空中越來越小。
這是突然走了嗎
四人瞠目結舌,完全猜不透這隻隼是何居心。就在這時,從院外傳來朗朗的聲音。
“你們可是來找他的”伴隨聲音出現的是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
這是一個男子,身穿褐色長袍,袍擺飄逸步履輕盈,長得氣宇軒昂。他大步流星往裏走,手中似乎抱着什麼東西。
葉宸只望了一眼,立刻看向秦隋:這男人和秦隋長得有點兒像。無論身高還是身形,或者是氣質。
“三弟,原來是你。”秦隋見到來人大喜。
這不是別人,正是秦隋的三弟秦煌。
秦隋頷首,將手中的物體用一手託舉:“這個還給你們。”說着,他手掌一抖,那物體竟直勾勾衝葉宸飛了過去。
葉宸眼前一陣明黃色閃過,下意識伸手接住。等低頭一看,卻是睡在襁褓中的小皇帝。
小皇帝被風一吹,立刻醒了,躺在葉宸懷中哇哇啼哭,葉宸趕忙抱着他輕輕搖晃起來:“乖啊,不哭。”
王靜月對這個三弟不太熟悉,因爲秦煌癡迷武藝,加上又經常被婆母勸阻成親,秦煌聽得耳朵起繭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府外待着,她也是頭一次見。
“小皇帝是三弟救下來的”
秦煌衝她行了個禮,“見過大嫂,正是。”
王靜月有些好奇:“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在這裏又是怎麼從賊人手裏將他救下那個賊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今日真得有太多問題要問,不光王靜月,就連秦隋白擎夜葉宸也想知道。
秦煌頓了頓,“說來話長,我也是碰巧”
小皇帝許是又餓又困啼哭不止,聲音越來越大,嘹亮的啼哭完美掩蓋住幾人的談話聲。
不過喜憂參半,這從側面也說明小皇帝身體健康。
秦隋建議道:“我們先將皇帝送回宮,再秉燭夜談可好”
白擎夜點頭:“如此甚好。”
“好,就依大哥所言。”秦煌也同意了。
四人來五人回,官道上又是一輪馬蹄陣陣。
葉宸緊緊抱着小皇帝,將襁褓邊角壓下給他擋住風寒。白擎夜策馬疾馳,很快回到皇宮。
蘇太后將小皇帝抱在懷中的剎那,淚如泉涌。
葉宸在她身上從未見過,哪怕她臥病在牀得知要被朱善放棄時都沒有哭得如此傷心,甚至葉宸見到她在葉青面前冷靜的一面,還以爲“女本柔弱,爲母則剛”。
可是當孩子失而復得的剎那,她還是忍不住發泄出來,大概只有大哭才能緩解內心的恐懼。
小皇帝不光是大周國的天子,亦是蘇太后的依靠。若小皇帝沒了,她的存在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時辰已晚,秦家又有長輩,於是白擎夜葉宸秦隋王靜月連同秦煌一同出宮,前往攝政王府。
葉宸吩咐侍女燙了一壺酒,又準備了幾個下酒菜,幾個人圍桌而坐邊喫邊聊。
室內光線明亮,幾人把酒言歡也別有一番滋味。
原來秦煌的出現純屬意外。
當日他去京郊偏院附近是去尋找一位朋友,結果朋友外出未歸,秦煌便打算離開。
可還沒等走,就聽見嬰兒的啼哭在空中一陣陣飄散開來。
秦煌是個武癡,算得半個武林人士,行走江湖之人最講究的便是行俠仗義。他雖然並未成親也不經常在家,但是一顆熱心並不衰減。
於是秦煌順着嬰兒啼哭的位置便找了過去。
四雙眼睛直直盯着秦煌,等他將後面所見說出,秦煌笑着說道:“你們別看我,其實不應該是我的功勞,主要是小斬的功勞。”
秦隋問道:“小斬是誰”
葉宸忽然笑了,“我知道,就是那隻隼。”
秦煌笑着點頭:“正確。”
“小斬從小就被我馴化,它的眼鼻耳比起人類靈敏的多。在我聽見嬰兒啼哭時,小斬其實早就聽到了,直接俯身衝進那座偏院。等我趕過去時,看見小斬正在院中盤旋,在它對面站着一名帶着笠帽的黑衣人和一名身穿宮女服的女子。屋內嬰兒啼哭已經漸弱,我在空氣中嗅到了嗜睡粉的味道,猜測可能屋內的嬰兒已經被餵了嗜睡粉。”
葉宸腦中閃過一抹身影:“我想起來了,你說得黑衣人我之前也碰到過,他帶着笠帽看不起臉,但是脖子上掛着一串佛珠,很詭異。”
秦煌點頭:“對,他脖子上的確帶了一串菩提珠。色澤已經被磨得光滑油亮,看樣子是戴了很久。”
“然後又如何了”葉宸問道。
“小斬不斷衝兩人發起進攻,黑衣人想出手將小斬擊落,但是勇猛的小斬次次躲了過去,逼得兩人不得不回到屋內。我讓他們交出嬰兒,遭到拒絕,於是我直接逼入室內,小斬在外堅守,我倆聯手那兩人堅持不下去,只好落荒而逃。”
說到這兒,秦煌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我本是想繼續追上去,但又怕是調虎離山之計,延誤瞭解救嬰兒時機,所以我就沒有再追。”
王靜月忽然想到什麼,蹙眉道:“這兜兜轉轉一圈,也沒能搞清楚黑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秦煌回想了一會兒,道:“我聽那兩人言下之意,是想用小皇帝做要挾,問出什麼人的下落。”
葉宸忽然睜大眼睛:“我明白了,黑衣人抓了小皇帝是想知道至尊太皇太后的下落,他其實是爲了要挾我。”
還是那個人,還是那件事,只不過這次要挾的人從阿依塔變成了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