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石階穿過山門一眼望見氣派的天王殿,門前十分寬敞,正有高僧引領信善行誦佛之禮。
香火繚繞間,諸多信善和俗家弟子盤腿坐於蒲團,雙眼緊閉口中喃喃,跟隨高僧一同頌唸佛經。
有一位年紀尚小的沙彌在後方侍奉,見客人走近,小沙彌走過來客氣問道:“阿彌陀佛,二位施主可否需要跟隨師傅一起誦經”
這小沙彌大概八九歲光景,長得脣紅齒白麪容清秀。
白擎夜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多謝小師父。”
“請二位施主跟我來。”
小沙彌將白擎夜和葉宸二人引到人羣后方的空蒲團處便離開了,白擎夜和葉宸一同坐下。
在心浮氣躁之時,唸佛可以清心。
拜神祈福完畢又捐贈了些香油錢,白擎夜和葉宸打算前往後山禪院。
據說禪院中種植了一株菩提樹,至今已有百年光景。在萬佛堂剛剛建立時種下,歷經百年風雨依然枝繁葉茂。
曲徑通幽,頭頂藍天腳踏素地,耳邊香風低吟淺唱,沒有喧囂一片安詳。
不想幾人剛剛踏進禪院的月亮門,就見一名年輕和尚迎面往這邊走來。
和尚身穿青色僧服,衝爲首的白擎夜和葉宸雙手合十,客氣說道:“見過二位施主。方丈說,不知貴客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貴客見諒。”
“哦”白擎夜眼中劃過一抹趣味,“方丈大師客氣了。”
難道是萬佛堂的方丈大師猜到了二人身份,未卜先知
年輕和尚繼續客氣道:“方丈想請二位施主小坐淺聊,不知施主方便否”
“可以。”
反正現在無事,白擎夜很想會會這位有能耐的方丈大師,葉宸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
年輕和尚雙手合十,唸了句“阿彌陀佛”,便道:“請施主跟我來。”
“好。”
白擎夜轉身吩咐道:“你幾個先在外面等一等。”
“是。”季華桑娜和阿依塔齊聲應下。
那顆幾人拉手都抱不過來的菩提樹就在院子中央,被保護得很好。
三人暫時在此附近逗留等候,白擎夜和葉宸跟隨年輕和尚往禪院深處的方丈室走去。
禪門虛掩,淡淡檀香由內往外飄散。年輕和尚將屋門推開,請貴客進入。
“見過王爺、王妃。”
慈眉善目的方丈大師早已等候許久,見到白擎夜和葉宸起身相迎。
白擎夜和葉宸雙手合十,方丈將二人請爲上座。年輕和尚泡過新茶便退了下去,出門後將屋門掩好。
此時禪院內一個遊人都無,三人在菩提樹下待了一會兒有些無聊。
桑娜望着樹前很多小巧的鵝卵石,便提議道:“咱們仨玩個遊戲如何”
阿依塔來了興趣:“什麼遊戲”
“擲石子,一共將十粒石子放在掌心,並將它們拋向半空,然後看看你能抓到幾顆。誰抓得多就算贏。”
“好啊,我先來。”阿依塔立刻開始蹲在地上撿石子。
桑娜看向季華:“你呢玩不玩”
季華眼中透着興趣的光芒,嘴上卻道:“不玩,這是你們姑娘家才玩得遊戲。”
季華面帶微笑,不容置否。
若是他和她們一起玩,恐怕得讓她們輸哭了鼻子,這樣就不好了。
他不參與,並沒有影響到桑娜和阿依塔的熱情。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季華只當觀衆,倒也開心。
就在這時從月亮門閃現出幾個身影,其中一道粉色身影特別顯眼,接着有人興奮地大聲說道:“哎呀季大哥,沒想到在這兒還能見到你,咱們可真是有緣,明明一早纔剛見過的,嘻嘻”
季華瞪眼瞧着月亮門,腦袋大得不行。
這徐家小姐怎麼陰魂不散
來人正是徐婉瑩,可是並不只有她自己。
徐婉瑩扶着一位貴婦,兩人並肩進門,往後便是數名小廝和婢女。
貴婦年約三十幾歲,明眸皓齒風韻猶存。身穿墨綠色捻金花紋長裙,梳着元寶髻,一身氣質雍容華貴。
能看得出,徐家家大業大,排場很足。
貴婦微微蹙眉:“不許這麼沒規矩,這是佛門聖地。”
徐婉瑩俏皮一吐舌頭,輕輕搖晃了幾下貴婦的胳膊,撒嬌道:“母親,女兒是有些高興,纔會忘了規矩,以後不會了。”
貴婦一臉無奈:“你呀,小嘴兒倒是甜,可就是總不長記性。瞧瞧你三個哥哥,沒有一個和你一樣,尤其是你大哥,他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挑起徐家生意這杆大旗,連你祖父都誇獎他能幹,你什麼時候才”
徐婉瑩不喜歡聽母親嘮叨,不等一串數落說完,便道:“可是祖父和祖母也經常誇我呀,誇我孝順,誇我是徐家的開心果。”
貴婦無奈一笑,笑容裏滿是寵溺:“你這丫頭,就是沒心沒肺,都過了及笄還沒嫁出去,自己還不帶着急的。沒事就往外跑,玩得心都野了。”
“女兒只是想找個喜歡的而已。”
“媒人以前提過幾位富貴人家的公子,各個玉樹臨風又有才華,這你都不喜歡,還想找個怎麼喜歡的”貴婦故意板着臉道。
“都是些耍文玩墨的奶油書生,迂腐得很,女兒不喜歡虛僞的。”徐婉瑩聳聳鼻子,“母親你別擔心,女兒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貴婦眨眨美眸,一臉難以置信:“是誰”
“喏,就是他”徐婉瑩伸手指向季華。
貴婦立刻往菩提樹這邊看過去。
季華此時早已背過身,裝做認真看桑娜和阿依塔玩遊戲的樣子。
可是桑娜阿依塔早就聽到徐婉瑩和徐夫人的對話,哪裏還能繼續玩得下去遊戲
兩人一回頭,便和徐夫人的視線碰觸在一起,然後徐夫人就說話了。
“喂,小夥子你轉過身來給我瞧瞧。”
桑娜阿依塔:“”
季華:“”
徐夫人說得是小夥子,且菩提樹下只有桑娜阿依塔季華三個人在。桑娜阿依塔都是姑娘,那麼她說得這個小夥子自然指得就是季華。
季華並不想轉身,空氣就此僵住。
“母親,他不愛說話的,一定是你嚇到他了。”徐婉瑩說着便往樹前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