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兩刻鐘之後,桑娜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我家主子讓你們進去。”
“多謝姑娘。”
徐尚麟高興說完,正要吩咐下人將物品挑進院中,不料桑娜又道:“等一下”
她用手指着門外排成長長隊伍的下人:“我家主子說只讓你們幾個進,但是讓他們不能進。”
徐尚麟一臉爲難:“我們是真心實意前來賠情道歉的,若是空着手不合適。”
“放心,咱家主子沒那些規矩,一向就事論事。反正話我已經帶到,進不進的隨你們。”
桑娜說完瞄了徐夫人一眼,扭身便走,很快消失在影壁後方。
徐夫人悻悻說道:“這應該是還在生我氣呢。”
“母親,我昨日警告過你不許亂說話,你怎麼轉頭又忘了”徐尚麟語氣有些嚴厲:“你要是再不小心,整個徐家真要被你害慘了。”
在門前論別人是非,這不是明智之舉。
“就是,現在火燒眉毛的時候,母親能少說就少說。”徐尚青也勸道。
徐尚武沒有三弟的好脾氣語,只是冷冷盯着徐夫人,盯得徐夫人心裏有些發毛。
“尚武,你能不能別用這種眼光看着我我心裏害怕。”
“知道害怕就說明還有救,等會兒進了門別再犯蠢就好。”徐尚武哼了哼。
畢竟是自己母親,他即便心裏有氣,也撒不出來。
徐夫人忙不迭地說道:“你們放心,我已經記住了。”
徐尚麟把二弟三弟喊到跟前,兄弟仨小聲商量了一下,很快拿定了主意,即便空着手也要先見到人。
徐夫人站在一側看着三兄弟嘀嘀咕咕,好奇心又犯了:“你們說什麼呢”
徐尚武瞪了母親一眼:“我們在說,你要是等會兒進去再亂說話,我們兄弟立刻擡腳走人,你自己愛怎麼着便怎麼着吧。”
“哎呀,可不能,我絕對不會了,保證說到做到。”
徐夫人一想起高高在上那兩位便有些害怕,立刻保證起來。
徐尚麟和徐尚青對視一眼,無奈搖頭。
對付母親這種的沉不住氣的,看來只有老二的法子最好使,直接來硬的。
要說徐夫人這個人吧,除了沉不住氣,別得還好。心眼沒那麼壞,也不喜歡算計和對付別人,所以二十多年來,徐寅對她還算包容。
知母莫若子,兄弟仨爲了母親也是硬着頭皮想盡一切辦法。
曲風並沒有在別院安排門衛和下人,一方面白擎夜已經開始對他有所懷疑,若是安排上自己的人,有監視嫌疑,曲風不會這麼傻;
另一方面,白擎夜和葉宸外出帶了隨行下人,對外人未必能使喚習慣。
不得不說,曲風的確老謀深算。
一路無人阻攔,徐家四人邁上石階拐進影壁後方,根據經驗尋到了主宅。
白擎夜和葉宸用過早膳之後,正坐在大廳內的太師椅上說着話,這時桑娜進來稟報:“主子,徐家人到了。”
白擎夜道:“讓他們進來。”
“是。”
葉宸將目光移向屋門口,門外很快出現四道身影。
身後分別是三個兒子一字排開,當中最出衆的是居於右邊的徐尚麟,幾乎連徐夫人的氣勢也掩蓋住。
“民婦草民見過王爺王妃。”
徐夫人心中時刻謹記方纔的話,進了門先領着兒子恭敬行禮。
“免禮”白擎夜直入主題:“你們見本王有何事”
徐夫人頓了下,身子往後縮了縮,不敢接話茬。
徐尚麟便往前走了一步,道:“回王爺,草民是徐家長子徐尚麟,前來拜見王爺王妃是因爲兩件事。”
白擎夜若無其事把玩着小巧精緻的茶蓋,並不看下方几人。
“第一件事,非常感謝王爺王妃幫了我三弟,所以徐家特意備了薄禮,只是禮品被攔在門外,拿不進來。”徐尚麟爲難說道。
“第二件事呢”白擎夜淡淡望着徐尚麟。
徐尚麟硬着頭皮道:“母親昨日不慎衝撞了王爺和夫人,所以我們也是特意前來賠罪的。”
“哦”白擎夜聽到後半句來了興致:“何罪之有”
“是以下犯上之罪。”徐尚麟硬着頭皮回道。
白擎夜居高臨下睨他一眼:“犯錯的人可是你”
徐尚麟渾身一激靈:“回王爺,是我的母親。”
“那她可是啞巴,不會說話”
“不是。”
徐尚麟聽出白擎夜語氣中的不悅,不敢再說下去了,只好衝徐夫人使了個眼色。
橫豎躲不過,徐夫人只好深深吸了口氣,戰戰慄慄說道:“民婦知錯。”
“錯在何處”
“民婦當時沒認出王爺王妃,多有冒犯,還胡言亂語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民婦罪該萬死,求王爺懲處”
最後這句話,徐夫人一咬牙幾乎是閉着眼說得。
錯是認了,但後果到底如何,她心裏沒底兒。
白擎夜看向葉宸:“宸兒,昨兒她說什麼了”
葉宸想了想,“我記得昨日徐夫人好像說這是在南隅,有很多外地人目無法紀會被關進大牢,她告誡我們要小心。”
徐夫人垂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默唸“菩薩保佑”。
“徐夫人還說,她同夫家堂妹關係很好。對了,徐夫人的堂妹就是曲大人的正室,這些事她都是聽堂妹說得。”葉宸微笑着道。
白擎夜頷首,同時質疑起來:“事關南隅政務,一個女人爲何知道得這麼清楚”
徐夫人心裏咯噔一下,急忙擡起頭:“這個,民婦也不知情啊。”
“我說得都是真話,如果有假,願意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坐在上頭的人是大周國穩坐第一把交椅的攝政王,連小皇帝和蘇太后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別人又算老幾
徐夫人是真真怕了。
白擎夜臉上看不出是何表情,“至於你說得是不是真話,判斷起來也簡單,我且問你幾句話,你回答便是。”
“是,民婦一定如實回答。”
白擎夜睨了下方一眼,道:“閒雜人員先回避。”
徐家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