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瓔是因爲孩子纔會變成這般,孩子就是她的心結。

    這個孩子不健全,她知道不該留,可心裏又不捨,這才憂鬱成疾。

    “孩子不健全是一定的,但如果藉助靈丹妙藥,或許能好一些。”

    葉宸緩緩道。

    姚君灝眼前一亮:“何種靈丹妙藥

    哪裏去尋”

    “自己煉製,這個我來想辦法。”

    “好,那就依王妃所言,賭一把。”

    姚君灝斬釘截鐵道。

    若堵贏了,瓔瓔心結解開,二人好好撫養孩子便是。

    即便有殘缺,也是他們的親生骨肉,他們心甘情願。

    若賭輸了,呵呵,瓔瓔若是死了,那他獨活還有什麼意思

    葉宸能說出這番話,也是心裏有幾分把握。

    現在瓔瓔病入膏肓,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離開後院前,葉宸在院子裏的水井邊又看到了小姑娘。

    她正在用木盆搓洗衣裳,從衣裳外狀來看,根本不是她自己穿的。

    葉宸走過去時把小姑娘嚇了一跳,腳下一滑差點載到水裏,葉宸趕忙伸手把她拉住。

    “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垂着頭,不知因爲搓洗衣裳還是被凍紅了的小手怯怯揪着衣襟。

    她並不想說話,可是又很怕葉宸,猶豫了一會兒便說了:“楚楚。”

    聲音極小,葉宸有些沒聽清:“珠珠”

    “不是,是蜉蝣之羽,衣裳楚楚的楚楚。”

    蜉蝣,一種生命極短又很古老的昆蟲,成蟲只活一日,幼蟲水中卻能蟄伏三年。

    葉宸眸光一閃,:“你讀過書”

    楚楚趕忙垂下頭,不說話了。

    “那告訴我,你姓什麼”

    楚楚還是不說話,腦袋垂得快要把脖子扭斷。

    葉宸便不問了。

    看的出來,小姑娘是真得怕她,好像把她當成了洪水野獸。

    葉宸向姚君灝問起楚楚的出身,他也不知。

    “我當時特意問過簪花樓老鴇,老鴇並不知情。

    只知道兩年前是個男人領着楚楚去的,至於那人什麼樣,年歲太久老鴇記不清了。”

    後來楚楚被瓔瓔救下,便一直跟在瓔瓔身邊服侍,已經幾日。

    葉宸吩咐道:“我覺得這事兒有些奇怪,你平素留意着,若是發現楚楚身份的線索,隨時報我。”

    “好。”

    葉宸帶着阿依塔打道回府,剛進麒麟閣院門就見桑娜正坐在院子的石椅上,似乎在生氣。

    阿依塔迎過去,詫異問道:“怎麼了”

    “還不是被徐婉瑩給氣得。”

    桑娜嘟着嘴道。

    這件事葉宸已經聽她說過,隨口問道:“她不是已經知道你和季華成親了麼”

    “對啊,可是知道又怎樣

    架不住人臉皮厚,直接找到府上來了,我又能怎麼辦”

    “啊”

    阿依塔眨眨眼,“不會吧”

    季華魅力也忒大了些,明知是有婦之夫,還能被人惦記。

    “怎麼不會

    事情就是這樣。”

    桑娜氣呼呼道,“就在你們剛離府不久,徐婉瑩就找來了,說是要見季華。”

    “我告訴她季華不在,跟隨王爺入宮了。

    她不信,說我騙她。

    我就讓她去問王府看門的護衛,然後她真跑了去問,這纔信了,接着又說要進宮找他。”

    “”葉宸和阿依塔都覺不可思議。

    雖然見識過徐婉瑩的嬌蠻,可她的身份擺在這兒,正經的千金大小姐,徐家又是商賈出身,家大業大。

    徐家老大繼承家業,老二任職地方官兒,老三徐尚青剛剛考取功名步入仕途,前程似錦,按道理徐家這種家風不該教養出徐婉瑩這種不講理的女兒來。

    葉宸想了想,問道:“她可說有什麼事”

    “沒說,就算我問了她也不告訴我,只說單獨有話想和季華說。”

    桑娜板着臉,哼了哼:“我告訴她,要是想見他,那就入宮找他去吧。”

    阿依塔抿着笑意,“你還真放心讓她去找季華”

    “她也得有這麼能耐,皇宮豈是她這種身份的人可以進去的

    我又不傻。”

    桑娜雖然生氣,理智倒還尚在。

    葉宸道:“解決一件事情最好的辦法是疏通,而不是強堵。

    與其整日擔驚受怕,倒不如把各自立場說開。”

    徐婉瑩窮追不捨,不如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

    阿依塔點點頭:“對,我也同意,你總得問問清楚徐小姐心裏是怎麼想的

    難道她真想上趕着做妾”

    季華雖然是很優秀,可從身份上講並不是主子。

    徐婉瑩要是想嫁他,家族首先就不會同意,即便是跟在攝政王身邊的貼身侍衛。

    桑娜聽得勸很快有了主心骨,“行,就照你們說得辦,回頭我和季華商量一下,這件事到底如何解決。”

    按照徐家的家世,徐婉瑩是要做正室的,而且還得是大戶人家八擡大轎娶進門的正室。

    現在鬧這出到底要搞什麼

    彼此間也該立刻做個了斷,免得夜長夢多。

    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省得見了面心裏不舒服。

    桑娜性格直爽,到了下午季華回來後,立刻把這件事同他講了。

    季華聽完一張俊臉黢黑,嫌棄地道:“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我又沒招惹她,爲何總逮着我不放”

    桑娜撇嘴,“還不是看你長得帥。”

    “帥又不能當飯喫,好好過日子纔是正道理。”

    “對呀,這纔是夫妻之間的生活之道。

    徐大小姐是被家裏寵壞了,只顧自己高興,不管他人死活吧。”

    季華把手搭在她肩上,認真說道:“放心,就算她再胡鬧,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

    “什麼主意”

    “此生我只娶你一個,絕不納妾。”

    季華篤定道:“就像王爺一樣。”

    “”桑娜心裏有些動容,在這個時代,能有這種想法的男人不多。

    攝政王算一個,再就是季華了,自己能找到這樣的男人也實在幸運。

    內心的甜蜜油然而生,她腦袋一歪乖巧窩進季華懷中:“我相信你。”

    季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答應我,這件事別去多想,昨晚看你整晚翻來覆去沒睡好,我心裏也不舒服。”

    桑娜俏皮說道:“原來你都知道啊”

    “怎麼可能不知

    有時候我不說,並不代表我沒有往心裏去。”

    這就是慢熱型,行動遲慢,可心思卻不慢。

    這對小夫妻經過一番交心,決定儘快把事情了結。

    可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人還沒來得及去找徐婉瑩,隔日一早,徐夫人便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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