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你以爲自己很聰明啊?!你知不知道,我剛纔有多擔心你?!”

    這一拳,我一點都沒收着。

    堯子本來長得就瘦瘦小小,再加上沒反應過來,這一拳頭直接就被我打了個跟頭。

    我剛想繼續打,楊健直接攔在了我的面前,冷眼看着我。

    “你啥意思啊?”

    我擡着頭。

    楊健搖了搖頭,狠色道:“陽哥,我拿你當我親哥,當如果你要動彈我大哥,肯定不好使。”

    “滾開!”

    我剛想推他一把。

    結果楊健紋絲不動,就擋在堯子面前。

    堯子站起身子,看着我,眼圈有些紅了。

    我剛想說些什麼,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屏幕,冷笑的看了堯子一眼,說:“猴兒打過來的電話。”

    “接吧。”

    堯子吐出口氣。

    我接起來了電話,還沒等開口呢,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黑猴兒氣鼓鼓的聲音:“你在哪?”

    “外面呢,咋了?”

    我好奇的問。

    黑猴兒的調門很大,平時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麼激動:“剛纔小琴陪鄭老闆談判去了,結果剛纔打電話告訴我,堯子把人家砍了,差點把整個手都剁下來,他是不是瘋了?”

    “那個……”

    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兄弟,你也別生氣,剛纔我一直都在呢,那個鄭老闆確實沒什麼誠意。”

    “他還要什麼誠意?都說了多少錢都掏!馬武的手再值錢,也不值一個總價值將近兩千萬的酒吧啊!”

    黑猴兒情緒非常激動。

    我知道,如果是他自己的事情,或許他都不會這麼跟我或者是堯子說話。

    但這次的事情是幫小琴的忙。

    他一向把小琴看的比什麼都重要,況且剛纔還是小琴在現場,堯子絕對算是當衆打了小琴的臉,所以黑猴兒是真的生氣了,我都能想象到他在電話那邊的神情。

    “算了,都是兄弟。”

    “待會我教訓堯子。”

    我苦笑一聲。

    黑猴兒什麼都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把電話扔給了堯子,笑了笑:“看看吧,如果我不能代表什麼,黑猴兒的態度也表明了一切,在你印象當中,啥時候他這麼激動過?你倆認識的最早吧?”

    “恩……”

    堯子點了點頭。

    他眼眉低垂,估計也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不對。

    我坐在了路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剛纔是真的生氣了。

    楊健坐在了我的旁邊,眼淚都流了出來:“陽哥,你也別生我大哥氣,我說真的,馬武從小連父母都沒有,如果連我們都不給他一個活路,那他怎麼生活下去?你跟馬武感情也好,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他頹廢下去?”

    聽他的話,我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馬武這段時間確實頹廢的可怕,就連我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他都不怎麼說話,顯然被廢了一隻手對於他來說是天大的事情,這意味着他肯定不如以前方便了,也很難再跟着堯子做事。

    我剛想說話,身後就傳來了堯子的聲音:“陪我去喝點吧。”

    “回名島?”

    我好奇地問。

    堯子搖了搖頭,把車鑰匙扔給了我:“回老街,你來開車,剛纔我和楊健都喝酒了。”

    “知道了。”

    我點點頭。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

    一直到了老街的一個燒烤攤,堯子纔算是露出笑容,問我:“今天,陪我多喝點唄?”

    我啥都沒說,先自己幹了一杯。

    堯子比我喝的還多,直接把酒瓶裏的酒全都喝光了,楊健也在跟着喝。

    與周圍的喧囂吵鬧一點都不一樣,我們仨的氣氛異常沉悶,即便爲馬武爭取了一個超級大的酒吧,他以後的日子絕對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但我們就是開心不起來。

    估計馬武也不會開心。

    如果給他從來一次的機會,他絕對不會踏入江湖了吧?

    外人看來,這種江湖紛爭的生活簡直熱血到了極點,看誰不順眼就打誰,瞅誰不舒服就砍誰,每天跟着大哥出去辦事,拆遷、要賬,就有數不盡的錢花。

    唯一需要的,或許就是膽量和魄力。

    但誰都不知道,類似於馬武這種人小時候有一個多麼悲慘的童年,誰都不知道他中栓子傷躺在病牀上是多麼痛苦,更不知道他被廢了一隻手的時候,內心會作何感想。

    當天晚上,堯子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他喝多了就開始哭。

    而且是抱着我哭,就連楊健拉都拉不開。

    楊健說,他不知道大哥爲啥哭。

    我卻笑了。

    或許知道他爲啥哭的,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了。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只知道早上起來的時候頭疼的不行,陽光都有點晃眼睛,看了一眼周圍才發現自己是在堯子的家裏,一大清早外面就傳來茵茵的訓斥聲,好像是真生氣了。

    “你說說你,一天還有什麼正經事?每天就知道喝大酒,還有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銀行卡里面的錢都被你弄到哪裏去了?你卡里的錢爲啥也都不見了?幾百萬說沒就沒了?”

    茵茵的嘴就好像是機關栓子,嘟嘟嘟嘟的說個不停。

    我本來腦袋就聽,她在這說了一會腦袋就更疼了。

    我側在門邊想聽一會再出去,畢竟這種場面我不適合出現,否則很有可能把我也給波及上,茵茵發火……光是想起來,我就渾身汗毛倒豎。

    “陽兒子,你偷聽啥呢?”

    正愁着找不到藉口的堯子似乎是看見我了,趕緊把我拉了出來:“媳婦,我昨天喝多了,把銀行卡給陽兒子了,要不你問問他吧。”

    “陽兒子,我問你,錢呢?”

    茵茵微笑的看着我。

    別看她笑起來還挺好看的,但我渾身都是一個哆嗦,確實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個……”

    我撓了撓後腦勺,尷尬的笑道:“你也看到了,喝……喝酒了。”

    “滾你奶奶個腿兒,喝酒能喝出去好幾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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