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去吧。”
我就要往外走，同時回頭囑咐了一句：“堯子，替我安排好兄弟們！”
我當然知道，能讓老滿親自過來跑一趟的肯定是不小的事情，他雖然沒架子，但畢竟身份和地位都擺在那呢，就像我們喝酒的時候青椒能過來，但老滿卻不一定能過來。
“恩。”
老滿點點頭。
他沒再說讓我喝完過去，連句客套的意思都沒有，看來確實是有事。
“媳婦，你跟我過去不？”
我轉過頭問了一句。
“不了，你跟滿哥談事，我就不參與了。”
喬婉微微搖了搖頭。
堯子不樂意的嘟囔：“是啊，咱們喬大美女還得在這陪着我們喝酒呢，陽兒子，你就自己去吧……”
“行，一會下來找你。”
我晃了晃頭，努力讓自己保持的清醒一點，然後跟着老滿走了出去。
老滿的辦公室在煉油廠最裏面，我走路的時候感覺腳下都輕飄飄的，早知道老滿有正事要跟我談的話，我就不喝那麼多了。
進了辦公室，我坐在了沙發上，好奇地問：“滿哥，啥事啊？”
老滿沏了一壺茶，把茶杯擺放在我的面前，對我說：“喝會茶吧，醒酒。”
“謝謝哥。”
我聞着空氣中傳來的茶香，確實感覺清醒了點。
傻子都知道，老滿這塊的肯定全都是好茶，全旗洲都知道老滿不愛喝酒，就是愛喝茶。
“我這有個商機，算是咱倆都雙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老滿輕咳幾聲：“我這個煉油廠和許多超市、糧油門市都有合作，它們掛着的食用油基本都是從我這上貨的，最近這幾年業績越來越好，所以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廠子，到現在也算是上檔次的企業了。”
“我知道。”
我點了點頭。
說到底，我還是有些不耐煩。
畢竟過來是談正事的，不是聽老滿在這講述自己牛的發家歷史。
老滿應該也是察覺到了我的反感，像個老小孩似的笑了笑，旋即利索的說：“你知道咱們市有幾個看守監和監獄麼？”
“看守監每個區都有一個，一共是五個。”
我想了想，旋即說。
身爲在社會上行走的，這些都只是基本知識，看守監、監獄的方向我閉着眼睛都能找到。
“沒錯，最近重型犯監獄的外勤採購員找到了我，說是希望我提供他們的食用油，我就答應了。”
老滿喝了一口茶，旋即說：“因爲職業的原因，我和他們接觸的比較多，所以也很熟悉，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找我幫忙，我當然不能拒絕。”
“食用油？！”
我嚇了一跳：“監獄的油，難道不都是特供的麼？怎麼可能讓外人提供？”
雖然我沒進過監獄，但之前和這方面的人員都打過交道，也聽說過監獄和看守監的食用油都得找府司指定單位特供，沒有采購員自己從外面找的。
老滿呲牙一笑：“我們這裏的油，可比指定單位的那些油便宜多了，光是價格就差了一倍以上，但開的發票是一樣的，如果你是採購員，是選擇老老實實的幹活，還是在不損害監獄犯人的情況下，合理運用自己的職位來賺點好處費？”
“額……”
我乾咳幾聲：“但進了外面的油，還不算是損害了犯人的身體？”
聽了我這話，老滿莫名的還有些嚴肅起來了：“油這個東西，哪裏來的什麼好壞之分，只要是喫不死人，就隨便換着標籤賣，就好比是大米，你可否認，南方的大米就是比北方的大米難喫，但咱們就算喫南方人的大米也不會吃出什麼毛病來，況且北方的大米就一定是真的？”
我有些啞口無言。
老滿繼續說：“稻花香的大米全大陸聞名，你自己說說，光是咱們旗洲賣稻花香大米的沒有一百家，也得有八十家了吧？這還只是一個城市，全大陸各地加起來得有多少？但稻花香大米每年一共才能產出多少？你怎麼能分辨出真的假的？我和金龍魚等一些大品牌都是合作伙伴，這玩意兒只要錢到位，都不叫問題！”
我不知道該說啥了。
他說的話雖然有些難聽，但不可否認全都是實話，別的不說，光是一個稻花香大米的例子就活生生的擺在眼前，大體都是隨便從哪進的大米，貼上一個稻花香的牌子就開始高價販賣，而食用油也是一樣的，反正喫不死人，那就隨便喫。
整好了，採購員從中能獲取的利潤是無比巨大的。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這單買賣給你。”
老滿衝我認真的說：“但你得知道，這單買賣是不可能賺錢的。”
“不賺錢？”
我瞪大了眼睛：“滿哥，不賺錢你還說什麼雙贏，爲啥我要幹不賺錢的買賣？”
“你還是太年輕了。”
老滿無奈的苦笑一聲：“我贏得的，是跟這些人合作當中賺取的一小筆利潤，而你贏得的，是跟這幫監獄人員的關係，懂了沒？”
我心跳都加快了。
是啊，剛纔我一直都在想着賺錢的問題，竟然沒想到這塊。
“我不可能賺他們太多的好處費，所以錢根本不夠咱倆分的，我也實話實說，油是我給他們，所以我不可能白幫忙，這部分的利潤我揣起來，你也得相信，這條關係線絕對比利潤值錢。”
我舔了舔嘴上的幹皮訕笑兩聲。
論在社會上的經驗，我還是跟這幫老油條差的太多了。
“明天我組個飯局，帶你們見見面。”
老滿想了想，旋即說：“你把喬婉也帶上，她是個商人，跟這幫宗門內的官老爺接觸，她比你明白多了，況且你的身份也很難跟他們真正打好關係，必須得有一箇中間人牽引。”
我狐疑的看向了老滿。
可能是段楠上次給我弄出了心理陰影，所以當老滿說帶上喬婉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