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的出來，老闆娘爲人還算是樸實，跟域內我們的父母差不多，雖然嘴上一直在念叨，但是該有的關心絕對不會少，只可惜大鬼沒有體會到。
或者說……
他體會到了，只是年少的不羈與輕狂讓他根本安穩不下來。
“喝點吧。”
“最後一天消停日子了，就當借酒消愁。”
羅永生給我倒上了一杯白酒。
我端起酒杯，玩味的笑道：“咱們這就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唄？”
“當然啦……”
羅永生也笑了。
誰都知道，還有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我們就真要拎栓子去玩命了，所以誰都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清閒時光。
一口氣喝沒了半杯以後。
我看向了周圍，這家小店雖然爆滿，但還真就沒幾個類似我們一樣的散客，反倒是全都肩膀上掛章的，能看的出來全都是正牌聯隊，而且還有幾個小領導，應該是身價不凡。
而老闆娘正一個個的招呼，應該是關係都不錯。
“呼……”
我點燃一根菸。
本來我都在一籌莫展，但不知道爲什麼，當看見這幾個綠衣以後，立即出現了一個想法。
雖然我自己都能感覺到這個想法的瘋狂，但感覺還真能實施一下。
“大鬼……”
“附近很多正牌聯隊麼？”
我好奇的問了句。
還沒等大鬼出聲呢，剛剛忙乎完了的老闆娘直接就湊了過來，跟我們介紹：“附近就有一個軍營，好像是正牌聯隊們的訓練場地，所以他們都會過來喫飯。”
“哦……”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佛塔的華人佔絕大部分，包括這些正牌聯隊，可能很多人在佛塔生活很多年，但翻開祖籍還是炎夏的根兒，所以愛喫川菜也是正常。
再說這家店面雖然不大，但老闆娘的手藝絕對沒的說，我才吃了幾口，就感覺快淌哈喇子了。
“喂……”
大鬼接起了一個電話。
在我們聊天的時候，對面不知道了說了些什麼，掛斷了電話以後，大鬼回頭衝着老闆娘開口：
“小姨……”
“吳長官說了，讓你給做兩個拿手好菜，晚上給他送過去，要安排客人。”
大鬼說完了以後，纔回頭衝我們開口：“幾位哥們，我跟你們說，別看我小姨店面不大，但在附近絕對名氣極大，不少軍爺都喜歡喫我小姨的菜！”
“能看的出來，應該是老店面了吧？”
我看上去隨意的問了句。
大鬼呲牙一笑：“很多年了，反正從我十七歲到佛塔闖蕩的時候，我小姨就已經在這邊做很多年生意了。”
我們一邊說一邊喝。
說到底我沒有什麼喝酒的興趣，畢竟不超過二十個小時以後，我們要迎來的就是一番血戰，但畢竟人家好心好意的上菜，而且還有請客的意思，我們真不好意思起身就走。
這一喝……
還真就給我喝的來了興致。
不知道是不是在異國他鄉見到老鄉的事情，反正我還真是挺興奮的，話匣子也逐漸起來了。
沒多長時間，就把自己的底細全都說出來了，大抵跟旗洲那些渣崽而已，高中的時候不好好上學，跑到社會上跟大哥鏟，結果在一次羣仗的時候失手把人給捅成了重傷，跑路到佛塔。
本來想着平完了事就回去的，沒想到在這邊還真就呆的過癮了，不願意回去了。
“我跟你說……”
“我在我們同學當中真有名，那些同輩的浮萍仔提我的名字，全都得豎起大拇指，當時我不說賺大錢，反正手底下養個三四十人沒問題，沒想到過來這邊以後，找個工作都費勁……”
大鬼紅着臉跟我們嘟囔着。
完全就是一副渣崽抑鬱不得志的樣子，讓我不免苦笑一聲，這種人我見過太多了。
“哈哈哈哈……”
“好了，今天認識了，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以後有啥事儘管吱聲。”
我一邊客套着，一邊把手機遞給唐勉，低聲說：“去買單。”
“別買單！”
大鬼聽見了我的話，直接拽住了我的手臂，沒好氣的嘟囔：“陽哥，今天都算在我頭上！其實我能看的出來，你們肯定都是跑江湖的！”
“咳咳……”
我站起了身子，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旋即說：“大鬼啊，我看你也喝多了，回家睡覺吧。”
“大哥，你真不用跟我裝，在李家小館這種地方撈偏們兒最重要的就是有眼力勁，一點不跟你吹牛，誰是幹什麼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更何況你們能跟我們老闆接觸，就更能證明身份了，我們老闆可絕對不是什麼善茬，早些年早域內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全大陸都聞名，只不過是後來嚴打，被限制入境了而已。”
大鬼說起來，嘴就沒有個把門的了。
他嘟囔了半天以後，最終纔出聲：“陽哥，要不然以後我跟你混吧？”
大鬼眼神當中滿是期待。
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前前後後認識不超過幾個小時，這小子竟然就能信任我，看起來也真是一根筋。
“滾犢子！剛剛還說留在店裏幫忙呢！”
老闆娘湊了過來，一個巴掌扇在了大鬼的後腦勺，怒斥道：“混什麼混，小小年紀能不能學點好？你哪怕一天讓我省點心都行！氣死我了！”
能看的出來。
老闆娘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沒想到大鬼拽住了桌子，低吼道：“小姨！我真能看出來，這個陽哥肯定是有本事的大人物，跟着她混肯定賺錢！”
“賺個屁！老孃這店面一年對付幾十萬不是問題，養你沒毛病！”
老闆娘瞪大了眼睛，說：“你捅傷了人的事情，花了家裏多少錢，自己不知道？難道非要讓咱家破產，你才高興？”
他倆撕扯的時候。
我直接掏出了一沓現金扔在桌子上，帶着哥幾個離開了。
我不可能帶着一個幾近於陌生人的小夥子撈偏們兒，更何況就算大鬼是個人才，看着老闆娘的態度，我也不會帶着人上道，這條路不好走，除非是徹底想好了，否則帶誰就是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