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燃了根菸，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了起來。
“你早就有過這個打算了，只是缺少別人的支持而已。”
楚毅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說：“有些時候，崛起的路上勢必白骨皚皚，想要站起來，不違心是不可能的。”
“我倒是想過。”
“就只是怕老白接受不了而已。”
我有些無奈的開口。
緩了一會後。
我們回到了醫院的門口。
回去的路上，我心裏一直都不太舒服，總是感覺有點換不過來。
在病房當中。
方寒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正和白大滿貫、林盼幾個人講述着夜總會發生的趣事，把一老一小逗的哈哈大笑。
“陽哥，你們幹嘛去啦？”
方寒站起了身子。
他今天穿的還算是正常一些，上面是白襯衫，底下穿了一個黑色西褲，終於不再像是少爺了，我滿意的不行，有些時候他穿那些奇形怪狀的裝束，就算是跟我出門的時候，我都感覺丟人。
“哥沒回來？”
方寒往外看了一眼。
我自然知道他是找余光中，看他眼中釋放出來的春意，不由得笑道：“小少爺，你說句實話，你到底跟你光哥睡沒睡過？你咋就跟個小情人是的呢？”
“還沒有呢……”
方寒害羞的低下了頭。
我笑呵呵的說：“行，等你倆啥時候修成正果了千萬告訴我一聲，我給你倆當證婚人。”
就在我倆談話的時候。
白大滿貫應該是明白我什麼意思了，以他的精明自然能看出來我有話說，所以直接開口：“盼盼，我買來喫的都放在旁邊病房了，你帶着他們去喫點喝點，我跟小陽說會話。”
“恩。”
林盼乖巧的點點頭。
隨着大家全都離開了房間，我才坐在了白大滿貫的對面，笑呵呵的說：“盼盼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比以前真是自信了不少。”
“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關於榮建成吧？”
白大滿貫挑了挑眉。
我立即認真起來，把事情的前後全都講述一遍，一點都沒差，包括榮穎那個無理的要求。
聽見了我的話。
白大滿貫面容立即嚴肅起來，呢喃了句：“這是逼着我兄弟死……”
“我不想真的殺人。”
“咱們只要是演的像，說不準能糊弄過去。”
我搖了搖頭。
只要是白大滿貫能讓榮建成心甘情願的把夜總會給我，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他演戲。
“不可能的，我太瞭解榮穎了。”
“他就算是不提出這個要求，也肯定會把榮建成的屍體帶走。”
白大滿貫長呼出口氣。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應該是這幾天真的上火了。
“屍體還不好整？”
我有些激動。
白大滿貫搖了搖頭，苦笑道：“人倆是夫妻，就算是沒有感情，也曾經在一起幾十年，你認爲隨便弄來的一具屍體，榮穎會看不出來？再說現代醫學手段這麼發達，肯定不可能矇混過關，要不然就不要這麼幹，要不然就不能騙人，榮建成必須死。”
他說到一半，忽然如鯁在喉，眼圈也紅了。
“我尋思尋思。”
白大滿貫彷彿蒼老了不少。
“你要是真想放棄，就不會過來這一趟了。”
白大滿貫苦笑了一聲：“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該放下什麼，我比誰都清楚，我只是需要時間緩緩。”
他聲音有些顫抖。
能聽出來他語氣中的哭腔。
“抱歉。”
我誠心的低下了頭。
我知道白大滿貫肯定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消息，所以只能是讓他自己緩衝，在他看向窗外的時候悄悄退出了房門，就在我走出來的時候，梁浩還在門口等着。
“什麼時候出發？”
“我知道你們肯定都接受不了，還是我來開刀吧。”
梁浩伸了個懶腰，輕鬆的說。
我卻認真的出聲：“哥，我不喜歡你這樣。”
“我活這麼大了，一直都這樣。”
“真讓我讀書念報，我也不是那塊料，讓我力所能及的幫幫你吧。”
梁浩呲牙一笑。
自從在監獄出來以後，梁浩確實變得跟以前不同了，他要更加瘋狂。
看着梁浩猙獰起來的面龐，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別犟了。”
“這件事情交給我了。”
梁浩笑嘻嘻的說。
如果不知道的，還真看不出來他即將要乾的活是涉及到人命的事情。
想想也對。
出獄以後的梁浩，這種事對於他來說還真像是家常便飯，時常讓我都會感覺到恐懼。
夕陽時分。
我跟楚毅、梁浩倆人坐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誰都不吭聲。
自從到了金陵以後，我還真是比以前清閒了不少，至少有時間睡覺了，所以一閒下來的時候我就會靜下心思考以前的事情，時間長了我還真是發現了不少以前的缺點。
不知道呆了多長時間。
等天色都已經黑了以後，梁浩纔不耐煩的站起身子，出聲說：“小陽，要不然就走吧，估計老白不能過來。”
“再等會。”
我輕抿嘴脣。
如果今天看不到白大滿貫的話，我想我肯定會不舒服。
但即便如此。
我仍然感激白大滿貫，畢竟整件事情從頭到尾他都是受害者，本來他是真的想給我們介紹一個關係戶的，但沒想到榮建成以前不是印象中的那般輝煌了，現在我們也必須要踩着榮建成的屍體往上走。
到了現在，白大滿貫必須得表態了。
我需要他真出面跟榮建成談談。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
白大滿貫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他以後，我立即露出了笑容，只要他肯出現，就說明我們今天不用太過暴力。
“小陽……”
“我可以同意，幫你跟榮建成說說，我也不敢說一定讓他安心的去，但肯定不會太反抗。”
白大滿貫眼眉低垂。
他的情緒肯定不太高，就算是梁浩都看了出來，在旁邊提醒了句：“算了吧，你還是別去了，免得難受。”
“就算是現在，我一樣會難受。”
“從某種角度來說，如果不是我過來金陵叨擾的話，說不準他還當着自己的富貴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