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不大不小。
即便我離着陸長風還有一段距離,但我相信陸長風肯定能完整的聽到。
果不其然。
在余光中說完了以後,陸長風的臉上立即出現了緊張的表情。
“你啞巴了?老梆子嚇的不會說話了?我告訴你,慣着你是因爲我們想活,現在你不讓我們活了,臨死之前我肯定給你抽筋扒皮!”
就在這個時候。
余光中挪動腳步,李楠的聲音頓時傳來:“我們的態度給了,現在我要你的態度,你要是點頭說同意和解,我帶着我家的兄弟在君石集團大門口跪地道歉,你要說不同意和解,看我能不能給你的大樓炸平?!”
還沒等我驚訝的時候。
帶我們進來的老頭子一路小跑到了陸長風的跟前,湊在他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半分鐘後。
陸長風微微蹙眉,不由得冷笑一聲:“侄兒,你果然還是出手了啊,我就知道你不是單純過來賭馬的。”
小高聳了聳肩膀,並不在乎這個老梆子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反倒是笑道:“長風叔,我進來的時候就說過了,劉陽是我的哥們,對於我這麼講義氣的人來說,幫哥們解決困難是義不容辭的責任,我知道憑我一人之力無法跟君石集團作對,但今天我就想要一個面子,一個能讓我哥們平安離開的面子!”
“面子?這個面子,我真的給不了!”
陸長風揹負雙手,傲然道:“就算是你家的長輩過來,我照樣給不了這個面子,我小弟被人這麼欺負,如果我不要個說法的話,以後是不是誰都能在我們君石集團腦袋上興風作浪了?”
話音剛落。
李楠的咆哮聲再度傳來:“陸長風!幹一下子,你敢麼?!”
聽他們強硬的語氣,我嚥了口唾沫。
我不知道李楠是什麼時候來的,但他應該明白騰龍閣的身板多小,君石集團又是何等的龐然巨擘,如果真開乾的話我們不說一定死,但至少一般人得永遠的留在金陵,但縱然如此他還是在不停地挑釁,難道是真的有底氣?
“你讓我很不喜歡。”
陸長風平靜的開口。
即便李楠一直在咆哮,但他臉上還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但就在這個時候。
站在陸長風旁邊的老頭接起了一個電話,對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立即嚴肅的出聲:“老闆,沙特的費薩爾先生。”
陸長風立即接過電話。
即便他上一秒還是不耐煩的神情,但當電話接通以後,立即露出了花一般的笑容開口:“費薩爾老哥,有什麼急事麼……”
“陸先生,首先跟您道個歉吧。”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正光,來自於遙遠的冰城,至於我的姓氏你應該在各大新聞網站的頭條上見過,我跟您不熟悉,所以只能通過費薩爾先生的手機聯繫您。”
電話對面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震。
光爺絕對沒有這麼年輕的聲音。
只是……
這道聲音的主人,真是讓我想象不到,我原本以爲他已經音訊全無了,沒想到還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再度出現。
“正光?”
“你是蒼北公司的吧?”
陸長風立即變了個臉色。
“小公司而已,不值一提。”
“我就是想跟陸總打個招呼,我有個熟人目前應該在金陵,我不希望他出現任何的變故,他叫劉陽。”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
我眼圈變的通紅。
陸長風同樣情緒不佳,陰沉的出聲:“正光先生,我想我們君石集團應該從未和蒼北公司出現過任何的衝突吧?”
“從你動劉陽的一刻起,衝突就出現了。”
“您和費薩爾先生在中東建立的勢力,跟我手底下一支傭兵團起了衝突,現在你公司派過來所有的員工以及費薩爾本人都在我的面前。”
對面那道聲音威脅意思十足。
陸長風果然有些不悅。
但他竟然沒敢說什麼,而是繼續開口:“正光先生,這件事應該……”
“你是真能墨跡,老子真受不了了,本來想當把文化人,你非得我罵你娘是吧?”
對面的聲音突然暴走:“不跟你說沒用的了,繞了一大圈,老子核心意思就一個,劉陽傷到了一根毫毛,咱們兩家徹底開戰!首先從沙特開始,你派來駐守中東的所有員工,包括這個費爾薩在內能活一個,算老子不行!”
陸長風嚥了口唾沫。
他顯然是沒預料到對方這麼大的老闆,竟然會這麼沒素質。
但我的眼淚卻劃過面頰。
我當然能聽得出來,電話對面這個人壓根就不是光爺,而是對於我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沒錯……
這個大口大口罵孃的男人,真的是堯子。
就在我低聲啜泣的時候。
堯子的咆哮再度傳來:“老梆子,把電話給劉陽……”
陸長風面色陰沉。
但他還是選擇把手機遞到了我的面前。
“陽兒子,你永遠都是這樣,挨欺負了不跟我說。”
簡單的一句埋怨。
卻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起那道瘦小的身影,我直接抱頭痛哭,心中說不出來的複雜。
“我說過,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你要是出一點事,我就讓整個君石集團給你陪葬,至少他們在中東的任何一個城市都肯定是弟弟。”
堯子的聲音極有底氣。
即便我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底氣,但卻一點不妨礙陸長風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堯子天生就有這種霸氣。
“行了,不說了。”
堯子沒好氣的叫:“韓俊哥不讓我多跟國內聯繫,你不許掉眼淚聽見沒?當龍頭是不能哭的!”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並沒有給陸長風反應的機會,卻實實在在的嚇到了這位原本雲淡風輕的金陵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