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見‘八十’這個數字以後，他渾身都是一個哆嗦。
“哥……”
“我真不知道沒了這麼多錢，六萬的話我可以湊出來，但八十萬你就算把我賣了，我也拿不出來啊……”
方寒聲音顫抖。
我咬着牙低吼：“那你就賣腎，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反正我要見到錢，懂了沒？方寒，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方寒低着頭站起身子。
他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旋即低聲說：“哥，你放心吧，錢我肯定給你歸還回來。”
“離開這。”
我轉過了頭。
我之所以單獨跟他談，就是想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能跟我敞開心扉，說明這筆錢是用到了正地方，我可能只會象徵性的罵他幾句，就算是公司財務再難，我也會自己想辦法。
但他撒謊和打死都不承認的態度，實在是讓我的心沉入谷底，感覺這段時間的培養都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哥，我這輩子都感激你。”
方寒扔下了一句。
才失落的走了出去。
我在辦公室呆坐了十幾分鍾以後，才準備出去喫點飯，緩解一下失落的心情。
但就在我剛走到大廳的時候。
穿着一身保安服的李逵忽然湊了過來，小聲的嘀咕着：“陽哥，我跟你說點事兒，剛纔方哥從我這拿了不少錢，說是用一個月，好像一共是六萬塊錢，我也是從別人手裏串的，我是真怕方經理不還……”
“什麼？你說的是方寒？”
我有點迷糊了。
“是啊，我也真的沒錢，就是看他挺急的也就借了，說實話現在都有點後悔……”
李逵不停的唸叨着。
但我卻忽然反應過來了一些東西。
“他在哪呢？”
我趕緊問了句。
李逵指了指外面的方向，說：“他出門往北邊去了，走路來着，我一直在門口坐着，就看見了。”
“讓九子下樓。”
我微眯雙眼。
李逵點點頭，就朝着樓上走去了。
我則是坐在沙發上，漸漸的明白了一些東西，而當李逵下來告訴我九子同樣出去了以後，我瞬間確定了腦海中的想法。
我掏出了電話，給方寒打了過去。
“哥……”
方寒接的很快。
“給我發個位置。”
我開門見山的說。
“我跟幾個哥們在一起呢。”
方寒低聲說：“哥，你就放心吧，錢我肯定會想辦法，哪怕是賣腎我也給你還上。”
“少扯淡，我問你，那八十個真是你拿的麼？”
我微微蹙眉。
聽見了我的話，電話那邊沉默了十幾秒鐘，才傳來方寒的聲音：
“哥，我已經說過了，錢都被我給偷走了。”
“我就是從來沒有擔任過如此重要的位置，所以有點看不清自己了，我跟你承認錯誤……”
我輕抿嘴脣。
最終還是開口：“你回來，我交代你點事。”
“稍微等我一會行嗎，哥，我永遠感激你，所以不會畏罪潛逃，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湊湊錢。”
方寒聲音有些顫抖。
對於他來說，八十萬絕對算是天文數字，哪怕是現在的我突然面對這樣一筆鉅款都會感覺到壓力。
我認真的出聲：“但你記住，想要讓別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是讓他直面問題，而不是一味的包容與扛事兒，明白了沒？”
“哥，你等我一下……”
方寒打斷了我的話。
緊接着。
電話裏就有了一陣盲音。
“這孩子！”
我氣的不行。
發現電話已經被掛斷了以後，我轉頭看向了李逵，問道：“你平時總跟方寒在一起，知道他平時一般都跟什麼人聯繫嗎？”
“都是以前在夜總會認識的。”
“倆人都在秦淮區，現在都是各大夜總會的頭牌，距離都挺近的。”
李逵立即出聲。
“帶我過去。”
我站起身子。
既然他不回來，我就只能主動出門去找，同時心中也確認是誤會了方寒。
我不相信八十萬花的這麼快，如果真是他拿的了，已經決定承認錯誤，就不會再避重就輕，因爲拿一塊也是拿，拿一萬也是拿，何必再掩蓋曾經的錯誤，臨走的時候還落得一個不好的名聲？而且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方寒的神色確實是有些懵掉了，顯然是真的沒想到數字這麼巨大！
沒過多長時間。
李逵開着一臺比亞迪停在酒店門口。
我先上了車，緊接着就給九子打了個電話。
跟我預想中的沒什麼出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足足打了好幾個，那邊才傳來九子聽上去有些虛弱的聲音：“哥，怎麼了？”
“找你有點事，給我位置。”
我立即出聲。
“我在裝修隊這邊呢。”
九子聲音有些顫抖：“哥，你着急嗎？我們談點事，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回去！嘮一下關於酒店改造的問題！”
“你幫我找找方寒。”
我看向了窗外。
在我說話的時候，李逵已經調轉車頭腳踩油門。
但沒開出多長時間呢，就直接停住。
“幹嘛？”
我好奇的問了句。
“我看見方寒了。”
李逵回過頭，說：“你看見那個衚衕了嗎，方寒和九子全都在。”
“啊？”
我愣了一下。
李逵認真的說：“我們仨天天在一起，我不可能看錯的，真是他倆站在一起。”
“你在這等我。”
我拽開了車門。
我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就在剛剛靠近的時候，就已經聽見了九子的哭聲，以及方寒的叫罵：
“你真是不要臉了！”
“寒寒，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點鬼迷心竅，我最近相中了個小女孩，但總有一個富二代跟我爭，我想要點面子，就在酒吧包了幾天的場。”
“你想要面子，能不能用自己的錢？再說他們就是酒託，故意刺激你消費的，也就是碰上了你這麼個大傻蛋，你還真指望人家跟你談戀愛啊？就你這樣的，被人坑死都不多，如果不是我過去的話，到現在都不知道你一共拿了八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