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了撓頭。
“我們閒不住唄。”
“後來不幹了以後,我們就經常到這喫飯,一來二去就熟悉起來了,勇哥真的沒少幫我們。”
斌斌笑嘻嘻的說着。
“熱心腸唄?”
我挑了挑眉。
斌斌用力點了點頭,興奮的說:“還真是個熱心腸,以前勇哥經常出錢給那些沒錢回家的工人兄弟們,大家都說勇哥上當受騙了,實際上我清楚,他根本就沒有被騙,他絕對稱得上是慧眼,哪些是真的沒有錢回家的,哪些是爲了要錢而騙人的,他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我們說話的時候,似乎是引起了勇哥的注意。
他看了我們這個方向一眼,憨笑了一聲。
我深吸一口氣,這個江湖足矣稱得上是藏龍臥虎,哪裏都可能出現大拿,比如當初余光中的小姨夫,跟我們關係不錯的賈叔,看上去那麼老實巴交的人,如果不是交往的深,誰能想道他曾經也是個攪動風雲的詐騙界神話?
“算了,不說這些了……”
我收起了亂七八糟的心思,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我過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尋找喬婉。
“陽哥,你到時候把相片給我,我們仨出去給你打聽。”
斌斌笑呵呵的開口。
“多謝了。”
“你們要是真能幫上我,回頭我給你們投資點,讓你們乾點小買賣。”
我真誠的說道。
林嶽翻了個白眼,嘟囔道:“陽哥,你都窮啥樣了,還給我們投資?”
“我……”
我本來想解釋幾句的。
但回想現在的慘樣,最終還是決定閉上嘴,我這副模樣不管說什麼,他們都未必能相信。
“別瞎說話,咱們陽哥肯定也是風生水起的角色,就是暫時慘了點。”
斌斌賤兮兮的拍着馬屁。
說句實話,我是真感覺這幾個小孩子跟我挺有緣分。
若是在金陵跟盛京的話,他們就算是跪下給我提鞋,我都未必能看的上他們,不是我說話難聽,而是在這個社會上,人跟人是真的存在差距。
但就是因爲在津城短暫的經歷,我還真是跟他們混在一起了,體驗幾天盲流子的生活,還真是讓我有點重新找回青春的感覺。
酒過三巡。
我站在洗手間洗了把臉,說是不喝多,結果還是有點迷糊了。
就在我對着鏡子愣神的時候,一道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你說你一把屠龍寶刀,爲啥在這殺雞切菜啊?我能看的出來,你的段位要比斌斌他們高太多了,在底層混子圈,用你們做事的方式,是行不通的!你下手太狠了!”
我下意識的轉過身子,發現勇哥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
我雖然身手不算特別好,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對付一般的小混混,至少能幹躺下三四個,對於危險更是有極高的警覺性。
但是……
這小子什麼時候過來的,我真是一點都沒感覺到。
“嘿嘿,我知道了。”
我憨笑一聲。
離開了飯館以後,斌斌直接就把我帶回了家,也不知道是沒有錢給我開房,還是真的感覺我們關係已經拉近了,所以放心我到他家借住。
走了進去以後,是一個破舊的兩居室,應該是上個年代的老房子了,家裏竟然還是水泥地,收拾的倒是乾乾淨淨,雖然房子不大,但該有的傢俱全都有。
“我們仨住一個房間,熊仔的二叔公在一個房間。”
“陽哥你就跟我們湊合一宿吧。”
斌斌推開了臥室的門。
我走進了屋子,屋裏有一張地鋪,有一張牀,就再無其他。
“哥,你就在牀上睡吧,我們打地鋪。”
熊仔笑嘻嘻的說。
“麻煩了……”
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小哥幾個的熱情還真的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平時我們條件也就這樣了,就仨人在一起幾折,我還在想着等有錢了,就再買個牀。”
林嶽笑呵呵的坐在地上。
熊仔沒好氣的嘟囔:“你就不能敢想一點?爲啥不是有錢了換個新房子呢?不過說真的,如果咱們真能有錢,我高低買個空調,這樣二叔公每天就不會熱的出汗了!睡覺也能舒服一點!”
我不免有些感慨。
他們雖然沒錢,但活的未必就沒有我們快樂,回想當初在冰城的時候,我們也跟他們一樣,經常被收拾,窮的身無分文,但還是每天瀟瀟灑灑,一點都不感覺生活苦。
“斌斌,他倆都在這幻想呢,你就沒啥幻想啊?”
我呲牙笑了笑。
“斌斌的野心可大了,我記得他說過,他還想要開奔馳呢。”
林嶽笑嘻嘻的說。
“你能不能別喊?一會我二叔公睡不着了!”
熊仔嘟囔了句。
我躺在牀上,無奈的嘆了口氣。
說句實話。
這仨人真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但他們就跟現代的年輕人一樣,一直爲了自己的夢想和親人而奮鬥,而且活的要比一般人更加純粹。
我只要一句話,或許就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但我仔細想想,如果我真的幫助了他們,會不會就此改變了他們的生活軌跡,哪怕條件上去了,他們還能繼續快樂下去嗎?我們的生活,真的不適合絕大多數人!
想着想着。
我就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但就在剛剛睡着的時候,直接就聽見了門外傳來一陣砸門聲。
“誰?!”
熊仔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
我微眯着雙眼,聽着門外的男人叫道:“請問這是一單元205吧?我找老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門外應該不止有一個人。
“這是二單元!不是一單元!”
熊仔沒好氣的叫了句。
大半夜被人吵醒,肯定誰都會心情不好,但我心跳卻驟然開始加快,心裏有了點別的想法。
熊仔回到了臥室以後,斌斌好奇的問:“誰來了?”
“走錯了,大半夜的不讓人消停。”
熊仔煩躁的嘟囔了句。
幾個人完全沒有防備,但我卻有點睡不着了,總有一種危險即將來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