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待會你試試能不能拍下來他們的樣貌，先別跟別人說。”
我低聲叮囑了句。
金烏應允了聲。
我放下了電話，感覺頭腦都要炸開了，我相信韓寒既然選擇放過幾個槍手，就說明他們應該提前就認識，同時關係還很好。
這要是讓顧躍鵬知道了，他被槍擊的兇手，實際上是我們的人，他該會用什麼態度對待我？
“劉陽，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
韓笑塵同時放下手機，回過頭沒好氣的問。
“怎麼解決？我們特麼咋知道如何解決？”
大鬼氣呼呼的叫道：“誰纔是本地的？我們現在兩眼一抹黑，怎麼能解決？”
“我尋思要不然就報警吧，我跟躍鵬全都是被槍擊的人，並且沒有還手，絕對能立案，通過警方的手段抓人。”
韓笑塵輕聲詢問。
我擺了擺手，認真的說：“韓哥，暫時先不要驚動別人，等鵬哥清醒了以後問問他的建議，他既然導航到這種小地方，就說明他一定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估計還是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隱情，所以先別替他做主了。”
“可現在不能耽誤時間了！這是邊境線！”
韓笑塵氣呼呼的叫着：“要是不趕緊抓人，他們隨時都能出境，還怎麼找了？”
“那無所謂，聽你的就完了，也別問我。”
我轉過了身子。
我真是見他二逼呼呼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笑塵！別驚動公防！”
顧躍鵬聲音傳了出來：“公防一插手，勢必會對我們公司的名聲產生影響！到時候做很多事情就不方便了！”
“呼……”
韓笑塵氣的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韓寒和高鋒走了進來。
我點燃了一根菸，也沒主動上去問。
大鬼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看見他們倆以後，急切的問：“韓寒，什麼情況？你們沒抓到人？”
“沒有……”
“他們一眨眼的時間就不見了，應該是提前規劃好的路線，走的地方車子開不進去。”
韓寒認真的搖了搖頭。
我擡起腦袋，盯着高鋒看了老半天。
高鋒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掃視了一眼這麼多人以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韓笑塵臉色越發陰翳。
十分鐘後。
顧躍鵬躺在牀上被推了出來送入病房，他還沒有甦醒的跡象，我也沒有心情再等下去，索性帶着兄弟們先走了。
一直等到上了車。
大家都一個說話的都沒有，有點各懷鬼胎的意思。
我長呼出口氣，低聲問：“韓寒，你沒啥想要交代的啊？”
“恩？”
韓寒調轉方向盤，好奇的問：“哥，交代什麼？”
“我是你哥，不管你說什麼結果，我都向着你們。”
我別有深意的開口。
“哥，等會我再跟你交代。”
韓寒立即變了個臉色。
勐卯鎮。
我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兩點，韓寒開車進了一家名爲‘飛源’的林場。
下了車以後，我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我對面是一棟四層的小洋樓，門口掛着巨大的招牌，這裏一共起碼也得有六七千米，光是廠房就有五六個。
最角落的位置，十多輛裝滿了木頭的卡車依次排列。
即便是這個時間了，木廠還是嘈雜無比，無數工人進進出出，廠房裏面好像也在對着原料加工，機器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都幾點了，加班啊？”
高鋒好奇的問。
劉小光無奈的嘆了口氣，說：“相關部門查的嚴，我們動靜太大了，白天不敢弄，只好晚上纔開始幹活，咱們先進去吧，我給你們找好了休息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電話，旋即說：“我在這等會金烏，小光帶着兄弟們直接去就行，我順便等等韓寒，我已經說過了，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咱們纔是自家人，我一定會向着你們說話的，什麼時候想通了，下來找我就行。”
韓寒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雖然眼神複雜，但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進了洋樓。
我蹲坐在院子裏至少有半個小時，我一直在期待韓寒能從屋子裏走出來，把一切都跟我說明白了，我就算是拼盡全力也會保護他們，可他始終沒有出現，應該是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有想跟我說過。
就在這個時候。
一臺沒掛牌子的本田開到了我的面前，主駕駛的門打開，金烏拽着一個狼狽的小夥子扔在了我的面前。
我挑了挑眉。
“黑車市弄來的，沒有手續，花了五萬多呢。”
金烏踹了一腳躺在地上哆嗦的小夥，旋即開口：“跟蹤咱們的就是這個狗籃子，從金陵一直到邊境線，他隨時隨地彙報情況，過來的路上我打談過了，他說是來自暗炎公司。”
“暗炎？”
我微微一笑。
小夥子連連點頭，哀求道：“陽哥，你放過我吧，我就是個拿錢辦事的，真不是有意要……”
“有啥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我沒興趣聽他辯解。
金烏有些無奈的說：“他太有經驗了，被我抓住的時候，他把戶口本都扔進下水道了。”
“你是跟誰混的啊？金三狗還是孫明豪？或者聽東方炎和陳暗兩個老梆子差遣？”
我蹲在了他的面前。
小夥吞了口唾沫，有些緊張的回答：“我其實並不屬於暗炎，就是接點髒活，專門給孫明豪踩點，打探消息之類的。”
“知道了。”
我撥通了劉小光的電話：“出來一下。”
沒多長時間。
劉小光和韓寒就一起走了出來。
“你們這有沒有傢伙？”
我好奇的問了句，旋即薅着小夥扔在了他倆的面前，輕聲說：“剁了他，屍體處理的乾淨。”
小夥嚇的渾身都是一哆嗦，趕緊哭嚎：“大哥！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可我感覺不到啊。”
我聳了聳肩膀，笑呵呵的說：“你給我個滿意的答案，到底給誰工作？”
“陽哥，我都說過了……”
他話音未落。
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韓寒立即拽起來他，就朝着沒人的一個廠房走去。
“大哥……”
小夥嗓門很大。
整個院子的人肯定都聽見了，但壓根就沒有人往這邊看，也不知道是工人們全都懂規矩，還是韓寒和劉小光經常幹這樣的事情，讓手底下的員工都習慣了。
“金烏哥，你跟着去瞅瞅吧，要是砍他一頓以後，他仍然是這個答案，就說明他應該真的就是個馬仔，扔出去就完了。”
我囑咐了一句。
就跟着就走出了木材廠，給小胖子打了個電話：“幹嘛呢？休息了沒？”
“都特麼幾點了，我還不休息？”
小胖子嗓音沙啞。
“邊境線這邊跟咱們想象的壓根就不一樣。”
我小聲說道：“這哥倆跟顧躍鵬掰了，而且基本處於敵對關係，跟我也沒有個實話，我都快鬧死了……”
“咋的？幹顧躍鵬他倆的，是劉小光他們手底下的人？”
小胖子聽了我的講述，瞬間激動起來。
“暫時不知道，但就算不是手底下的人，一定也是認識好久，關係不錯。”
我深吸一口氣，認真的說：“我跟他們接觸不多，但也清楚韓寒衝動，卻懂得基本的規矩，劉小光更是個人精，他們可能會不滿，會憤怒，但肯定不會真的傷害顧躍鵬，更何況韓寒追出去以後，是真的準備跟人家開幹，結果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以後，纔會放人，也就是說今天的事情並不是他們提前安排好的。”
“那就更不是什麼好事了。”
小胖子嘆了口氣：“邊境線的分公司，應該是已經被人滲透進去了，這次也是故意讓咱們背黑鍋的，高鋒也在旁邊對吧？”
“對，韓寒追出去的時候，高鋒也衝上了車，可到現在爲止沒人跟我坦白。”
我點燃了一根菸。
“這是個檢驗高鋒的好機會，你讓所有人都保密，但凡風聲被透露出去，那就說明高鋒是內鬼，只不過這件事情一旦被曝光出去的話，顧躍鵬就會跟咱們翻臉。”
小胖子輕咳幾聲，旋即說：“我的建議是，你跟顧躍鵬主動承認吧，然後把人交出去任他處置，這樣起碼不會讓顧躍鵬遷怒到了，咱們也能證明清白。”
“應該不太容易，我有班底，他們同樣有自己的班底。”
我輕抿嘴脣：“強行交人，會讓他們產生不滿。”
“不滿就不滿吧，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顧躍鵬在邊境線的能量不小，探出幾個槍手的身份不是什麼難事。”
小胖子打斷了我的話：“更何況，你有沒有注意到暗炎還沒動靜？他們越是沉寂，就越說明不是好事，要不然你就做足了準備和韓笑塵、顧躍鵬翻臉，要不然就交人吧！”
“我再研究研究……”
我有些煩躁。
“一宿的時間，足矣別人運作很多事情。”
小胖子意味深長的出聲：“兄弟多了，不好管理也是正常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