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辛果歪着腦袋：“只要暗炎倒下，空出來的資源就足夠咱倆賺的盆滿鉢滿，無論提拔誰還不都是新崛起的咱們兩家說了算？”
“我信不過你。”
“況且我們兩個人加在一起，也不如暗炎的大腿粗。”
我微微蹙眉。
“陽哥，既然玩社會，就得敢想敢幹，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個有魄力的存在。”
陳辛果打了個響指：“況且以前咱們的大腿不粗，現在就不一定了，我招待的這位貴客，就是喫皇糧的，肯定能助咱們一臂之力。”
“呵呵……”
“老孔還是老裴？”
我嘴角上揚。
陳辛果壓低了聲音：“不是他們兩個，這位貴賓的上家來自省內，換屆的時候很有可能再往上走一步，成爲真正的實權派，如果咱們能把握住這個機會，未免不能平步青雲。”
我倒吸一口涼氣。
還沒來得及驚訝對方的身份，又想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果哥，其實我還是不理解，如此重要的人物，難道你是得偷偷跟人家會面？找我聯盟幹嘛？”
我撓了撓後腦勺。
陳辛果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撒謊是兒子，我打心眼裏厭惡你，不想跟你坐在一張桌上，但我沒辦法，人家那位神仙大咖非得要和你見面，說起來這是我們不如你的地方，騰龍閣三個字在金陵就是一杆旗幟，是你們用性命拼出來的，不管你們如何改變定位，都難以改變人們對你的第一印象，那就是戰犯如雲，暫且不提你們能否成功合作，起碼那位大咖一定不想得罪你。”
話音剛落。
包房外傳來了聲音：
“馮哥，慢點……”
包間的門被打開。
走在前面的是董巖，後面則是一個戴着黑色帽子遮擋住半邊臉的男人。
即便是入座以後，他仍然是輕輕低頭，沒有擡起來的意思，似乎就不打算讓我們看清他的樣貌。
“馮哥……”
陳辛果打了個招呼，同時回頭跟我開口：“劉總，你叫他馮哥就好。”
“馮哥！”
我輕輕點點頭。
“咱們之所以會在這聚餐，原因你應該已經清楚，我性格就是這樣的，喜歡有話明說，開門見山的談，不想拐彎抹角。”
馮哥壓低了聲音：“我清楚，你現在一定會不服氣，不理解我憑什麼在還不認識你的情況下，就能對你發號施令，對吧？”
“對。”
我用力點點頭。
沒有隱瞞內心的任何想法。
“我跟我的上家，都是豪爽的人，習慣讓身邊的人先品嚐到甜頭。”
男人繼續開口：“小胖子的事情，我可以給你找關係，一個星期的時間，他應該就能出來了，就算是我的見面禮，不需要騰龍閣的任何回饋。”
我愣了一下，旋即問：“馮哥，您上傢俱體……”
“短時間內，你接觸不到，但你記得我們就好。”
馮哥輕聲笑道：“還有，我上家不太關注金陵的江湖事，但還是衷心的祝願你們能當朋友，你和辛果，你和樊樂都是一樣，金陵資源無數，只需要解決掉那些跟你們搶奪資源的人就行，只要你能堅定不移的站在我上家的身後，收穫一定是無限的大……”
我卻一點想法都沒有，內心平靜的猶如海面。
承諾這種東西誰都會說，但有沒有能耐辦事就是另一個概念了，再加上他臉相貌都不露出來，更不告訴我後臺是誰，根本不像是個大人物的樣子。
應該是注意到了我的不耐煩。
陳辛果輕聲問道：“陽哥，你是什麼想法，說出來聽聽？”
我點燃了一根菸，旋即說：“我就不獻醜說什麼內容了，我這個人的性格大家都瞭解，誰都知道我沒啥魄力，所以不敢隨意下定論。”
“劉總，你想辦什麼事情，直接說出來就行。”
“爲了表達誠意，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都能滿足。”
馮哥認真的出聲。
我雙手抱拳，旋即迴應道：“馮哥，我看的出來您是個豪爽的人，可是這種事情不是咱們見了一面就能定下來的對嗎？起碼也得先熟悉熟悉吧？如果我現在就說，可以爲你賣命，你反倒是會懷疑吧？”
馮哥低着頭。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足足十幾秒後，旋即說：“行，那反正大家在一起的機會也不是這一次，喫飯吧。”
他說話的時候把頭擡了起來。
我趕緊看了過去，發現這個人不是像我想象中的中年人，最多也就是三十出頭，可說話時候的世故與成熟，都能讓同齡人望塵莫及。
如果我猜的沒錯。
這個應該是就是祕書而已，上面那位大咖的代言人。
隨着董巖喊了一嗓子。
各種各樣精美的小食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來吧，大家幹一個。”
“希望我們真的能變成綁在一個戰船上的隊友。”
馮哥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日後，就仰仗您了。”
陳辛果一臉諂媚的模樣。
我嘴角微微上揚，以前我一直認爲，在裝孫子這一塊，我就是王者，現在看起來陳辛果絕對夠資格搶我的王座，這小子誇起人來，真是啥話都能說得出來。
“互相幫助而已。”
馮哥滿臉笑容。
雖然整張桌子的人，我沒有一個喜歡的，但確實要對他們的能耐豎起一根大拇指，正如同陳辛果和馮哥，從開喫到結束，基本上沒有再說過半句關於合作的事宜，談論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八卦與奇聞異事，別的不說，光是這份沉得住氣的本事就值得人學習。
等我們放下刀叉。
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
實際上大家杯中的酒還剩下了一口，反正我一直在喫，耳朵邊傳來的一直都是陳辛果和馮哥說話的聲音，只有他們在談論到我的時候，我纔會輕聲笑笑，要不然多一個字都不說。
接近四點的時候。
馮哥看了一眼手機，重新戴上了帽子，說是省裏還有事要回去處理。
西餐廳門口。
馮哥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