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以後。
我還是站起身子，將杯中的茶水全都灑進了垃圾桶，又泡了一點茶葉，提來了一壺新水，把準備工作全都做好以後，就在旁邊站着，等到兩人的唱段結束，我才重新給他們倒了大半杯。
“不錯不錯。”
就在這個時候。
沈老端起了茶盞，品嚐了一口，輕聲笑道：“茶盞裏面滿了，對人是不尊重的，看來你懂的不少。”
我尷尬一笑，實話實說的開口：“抱歉沈老，我平時不怎麼喝茶，我也是剛剛想了半天才明白的。”
“不錯，我喜歡誠實的孩子，不懂就是不懂，學會了就不丟人。”
梁老先生露出笑容。
沈老輕抿嘴脣，輕聲開口：“孩子，在旁邊端茶倒水的工作聽上去簡單，但並不是誰都能做好的，如果在這項工作中能練到極致，就代表你察言觀色的本領也達到極致了。”
“恩……”
我認同的點點頭。
“不算上一次的話，這次纔是我和老梁真正的認可你。”
老沈清了清嗓子，說：“如果說讓我給你打分，那你可能就只有一半的分數了，因爲在過來之前，你沒有把一切該準備的工作弄好，好在你絕佳的反應能力讓我很喜歡，下個星期的同一日子，我們還會在這，到時候你可以繼續來，我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驚喜。”
十分鐘後。
兩個老頭站在火鍋店的門口，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就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隨着兩人上了車。
我才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
說到底。
跟他們在一起是真的累。
我光是站在倆人面前就緊張，又不敢隨意插嘴，最關鍵的是大多數時間他們就把我當成透明人，我也清楚我還不可能真正走進他們心裏。
我點燃一顆煙，撥通了堯子的電話：
“我記得，我讓胖子打聽過兩個老傢伙的詳細履歷，他說把東西給你了，你放哪了？”
堯子很快就回應：“就在辦公室呢，你自己去找找吧，提起來胖子，他什麼情況了？難道裴新平不肯幫忙嗎？”
“能幫忙，就是比較難處理。”
我認真的說：“金陵的事情，我自己就能解決，現在還不至於太麻煩，你就和木崖哥好好再南通休養生息吧，如果閒下來的時候，就跟大佛叔溝通一下感情，他是咱家的好朋友。”
“我倆總去，老頭就樂意跟浩哥玩，等啥時候讓浩哥也來一趟吧。”
堯子轉移了話題：“黃哥打過電話，說是跟哈迪把具體事宜都已經談完了，就等着咱們找到貨源以後，往那邊送一次貨，然後查缺補漏了？他們需要的貨物清單，也在我的手上！”
“那就進貨唄，你找一下距離不遠的醫藥品生產公司，價錢商量妥當之後，就讓吳強找華裔商會，他們一定有能耐幫咱們把貨運送出去，價錢別差事。”
堯子苦笑道：“我說大老闆，咱們啥時候認識過醫療器械的生產公司了？你讓我找誰？再說華裔商社的運送渠道收費也太多了，吳強前段時間跟公司的幾個高層計算過，如果是這麼幹的話，咱們根本不怎麼賺錢，基本的開銷都不一定夠！”
我長吐出一口煙霧，旋即說：“在這個行當中，咱們都是新人，這些都是都是必須要經歷的過程，慢慢學習吧，你的任務就是盡最大的努力，將價錢給我往低了談，總不能無論什麼事情都讓我親自出馬吧？我需要的就是一個結果，剩下的都交給你，無論賺錢還是不賺錢，我都需要一個具體的清單！”
“懂了！瞧好吧您！”
堯子笑嘻嘻的掛斷電話。
他在公司時間是最長的，也是時候應該單管一攤了，不能一直靠暴力手段來斂財。
“成長的還是有點慢了。”
“如果還不能成爲金陵的霸主，哈迪肯定會出現別的心思。”
我長呼出口氣。
之前哈迪選擇跟我們合作的原因，就是相中了騰龍閣的能耐，我們戰鬥力絕對夠用，在國內也確實有地位，可哈迪不會只看第一印象，他還得在國內打探消息，萬一知道了騰龍閣現在的艱難境地，肯定會反悔合作，甚至是坑我們一道。
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我看了一眼小胖子打聽到的消息，臉色變的嚴肅起來，心跳也開始加速，明白了陳權那般角色，都會害怕兩個老者的原因了。
第一個看的，就是陳權的乾爸沈老，名字叫沈榮光。
他的資料上雖然全都是枯燥的文字，但我仍然能感覺到來自於他那個年代的腥風血雨，人家是實打實在戰爭當中爬起來的，手上沾滿鮮血，立過不少功勞，當初是蘇省的第二把交易，現在雖然不在一線工作了，但無數體制內的大咖都是人家帶出來的，其餘地方也有不少關係戶，在金陵深居簡出，但這個名字就算放在京都，都是響噹噹的角色。
這還只是一個。
梁老先生更是了不起的人影。
他的名字叫梁風雲，一生確實是歷經風雲，真穿軍服的時候是在邊境線那邊，差一點就能封將。
合上了資料。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等人物確實能幫到陳權不少，我也理解了陳權爲什麼會如此牛氣，原來人家也是背景深厚。
想到這。
我打開了手機，上網買了無數關於京劇方面的教學。
深夜。
滿漢樓飯店的馬路對面。
我坐在車裏點燃一顆煙，緊緊盯着飯店門口的方向，而做了一天準備工作的狄傑似乎是有點緊張，額頭都是汗珠。
狄傑剪了個乾淨利落的寸頭，換了一身普通的黑襯衫和牛仔褲，看上去倒是精神多了。
“看清他的長相了嗎？”
我打開了相冊。
點開了一張裴新平的照片。
“看清了。”
狄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