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玩着兩顆手雷,看向了嚴嘯身後站着的幾個中年男人,不免冷笑一聲:“祥林地產的林總,富順夜總會的張老闆,看來都是熟人啊,剩下的幾個我想不起來名字了,但都是金陵來的吧?我們騰龍閣崛起的時候,你們恨不得在我面前當孫子,天天找黃哥和方寒溝通感情,現在我們才停業沒幾天,你們就要跳槽啊?”

    現在跟嚴嘯混在一起的幾個人,對於我來說都是熟面孔,或多或少的都跟騰龍閣有過合作,可是看現在這幅姿態,顯然是站在了嚴嘯的隊列當中。

    面對我的嘲諷,幾個男人面面相覷,不敢吭聲。

    “滾角落消停呆着,我先和嚴大公子談點正事,之後咱們再聊。”

    我輕蔑的出聲:“都長點記性,只要我騰龍閣不倒,金陵永遠輪不到你們當家做主。”

    他們滿眼怒意。

    但最終卻都躲在了角落的位置不敢聲張。

    “來,算你一個,一起去角落蹲着。”

    我衝着沈昕獰笑一聲:“咋的?你們這種大咖都認爲自己能抗住火焰的衝擊唄?會特異功能?”

    “你沒有和我一起死的魄力。”

    沈昕搖了搖頭。

    “行,算你狠。”

    話音落下。

    我直接拉開了手雷的保險栓。

    “別鬆手!千萬別鬆手!!”

    嚴嘯直接蹲在了我的面前,大聲地哭訴:“我服了!我真服了!”

    “劉陽,你是不是得精神病了?!”

    沈昕張大了嘴巴,驚恐萬分。

    “老子現在就是精神病!”

    “從頭到尾老子都沒有過挑釁的意思,是你們非不給我活路!就別怪我拽着你們一起死!”

    我儘可能的保持住平靜,不出現差錯。

    “既落江湖內,皆是薄命人。”

    沈昕從容的開口:“哪怕是你以命搏命,也沒辦法改變自己的處境,現在你能讓嚴嘯屈服,可你們分開以後呢?難道每次你都要用手雷來威脅?信不信,下一次你沒有拿出手雷的機會?”

    “我說話,你聽不懂?”

    我眼中閃現一抹瘋狂。

    對於沈昕給我的心理壓力,完全就跟沒聽見一般。

    儘管身體也在輕微的顫抖,但沈昕仍然沒有動彈的意思。

    “沈哥……你快點聽他的吧……我不想死……”

    嚴嘯滿臉都是眼淚。

    看的出來他真的怕了我的瘋狂,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在他心裏留下了恐懼的種子,所以這一次見面,我仍然穩壓他一頭。

    沈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最終還是蹲在了角落的位置,雙眼都要噴出火來。

    “陽哥,咱們能不能坐下來談,沒必要喊打喊殺的,大不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跟騰龍閣作對了行嗎?只要你不殺我,我現在就聯繫我二叔,讓他不再爲難你們!!”

    嚴嘯大聲的叫道。

    面對他的求饒,我充耳不聞,而是坐在了沈昕的面前,冷笑一聲:“沈昕,其實我知道你挺牛逼的,但我警告你一句,你最好別跟我作對,我有死的勇氣,你們這些所謂的高手都沒有!我既然出現在這,就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說句實話,我從一個社會底層走到今天這一步,是真的費勁了渾身解數,我承受過多少苦難,只有我自己知道……”

    大家都低着頭,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任何聲響,沈昕更是死死盯着我的方向,生怕我鬆開了手引爆手雷。

    尤其是嚴嘯……

    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公子哥更是癱坐在地上不停的哭泣,好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孩子,一點都沒了之前猖獗的模樣,倘若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也能有現在這樣的態度,可能之後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陽哥,我真的不敢了,我跟你無冤無仇,只是想打壓一下榮小幺而已,以前我倆有點事……”

    嚴嘯輕聲啜泣:“我答應你,我現在就聯繫我二叔,跟他說咱們之間已經沒有仇了,我二叔平時最寵我了,只要我打出這個電話,他肯定不會再爲難你們!咱們的事情就這樣算了!”

    他眼中滿是驚恐之意。

    “我看的出來,如果不是真的喜愛你這個後輩,他肯定不會把你安排到這個偏僻的地方,遠離權利中心的喧囂和浮躁。”

    我不屑的冷笑:“說起來你真挺不是人的,你二叔爲了你操碎心,你卻總是在不停的給他惹麻煩,而且一事無成,話又說回來,如果我也有你這種背景,說不準還不如你,人之常情。”

    “這樣吧……”

    “現在當着我面,聯絡一下你可愛的二叔,我看看他什麼意思。”

    我晃了晃手中的手雷,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

    “嚴公子!他在騙你!你就算是聯繫了你二叔也跑不出去!相信我,只要他的弟兄們還在巡捕局呆着,咱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劉陽敢自己和咱們同歸於盡,卻不可能不顧兄弟性命!”

    沈昕瞬間提高調門,激動的喊道:“你讓你二叔不再爲難騰龍閣,就相當於主動把談判的資本給扔了出去,到時候劉陽豈不是沒了忌憚?咱們說不準都得死!”

    “你怎麼想的?”

    我直勾勾的盯着沈昕。

    嚴嘯看了我一眼,再回頭盯着沈昕思索半天。

    “我不聽他的。”

    “要不是沈昕威逼利誘,老子也不可能出現在金陵。”

    話音落下。

    嚴嘯毫不猶豫的撥通了自己二叔的電話號碼。

    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一直到現在,我纔算是理解平日裏所遇見的那些亡命徒的內心世界,可能在他們的眼中,無論位高權重的存在,還是社會的底層人員,其實都沒什麼區別,只是一個人而已。

    一槍下去都得死。

    在真正的生死麪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怎麼了?”

    電話被接起。

    對面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嚴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我的方向,旋即焦急的叫道:“二叔,我跟騰龍閣之間的事情,您就別管了,我一個哥們找到我,已經把事情都給說開了。”

    當他說完話後,對面並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迅速應允,而是老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房間內的沉默讓我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緊張的情緒當中,甚至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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