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慫了慫肩膀。
“我威脅你個瘠薄，我跟你對話，還用威脅？”
四爺翻了個白眼：“說句實話，老頭子玩這一招，真讓我有點懵逼了，薑還是老的辣，即便對我這個歲數的人來說，這句話仍然適用，說到底，倘若我們至尊現在資源無限，富可敵國，我想盡辦法也得讓你站立場，可我們的情況你清楚，真沒有餘糧了……”
“咱們爺倆還分彼此？”
我拍了拍胸膛，笑嘻嘻的出聲：“你是我的恩人，你說啥，我聽着就完了，一個黃帝算啥？幹就完了！”
“真要開幹？”
四爺嘴角微微上揚。
我用力的點點頭：“肯定幹，不給他們上一課，還真拿咱們當慣孩子家長了。”
“行，我可沒威脅你，這是你自己說幹他們的……”
四爺彷彿大功告成似的
“當然了，說幹肯定就幹……”
話音未落。
我瞬間反應過來什麼似的，詫異的問：“咋這麼奇怪呢？合着廢了半天力氣，我還是給你們當馬仔了唄？老四，可不帶你們這麼玩的……”
“沒大沒小！”
四爺沒好氣的照着我的屁股來了一腳：“我說過的話，從不會反悔，我不會逼你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一會我就要回京都了，你仔細思考一下，就算拒絕我其實也沒什麼的，你也有自己的兄弟和圈子，不至於把整個騰龍閣都當作賭注，你我師徒之間，沒這麼說的。”
“我肯定會好好考慮。”
我真心實意的出聲：“不管選擇如何，只要你給我打一個電話，即便是萬里之遙，我肯定也會馬不停蹄的趕到。”
“別煽情了，我想喫點啥，你安排不？”
四爺挑了挑眉。
“安排，咱有錢！”
幾分鐘後。
我和四爺坐在了一個路邊攤上。
盯着桌子上的炸串看了半天，我無奈的苦笑道：“我好不容易安排你一次，就喫這啊……”
“街邊炸串，再來幾瓶冰鎮啤酒，不比啥都香啊？太高檔的地方，我不喜歡！”
四爺擺了擺手，遞給我一瓶啤酒，輕聲笑道：“說起來，咱們也沒正經的喝過一頓酒。”
我們撞了一下杯。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後，四爺輕聲笑道：“其實我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時候，我是真感覺江湖變了，現在社會上的小孩跟我們那會真是不一樣，你瘦的像是喫不飽飯，堯子那身高就是二等殘廢，你們倆這體格子，放在三四十年前，那就是讓人打哭的貨。”
“嘿嘿，那時候沒多大，根本就沒長開，現在咱這體格也行吧？”
我修了修手臂上的肌肉。
“說的對，一晃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四爺眼中出現了一抹傷感：“記得剛剛加入組織的時候，我一心想要洗白自己，滿腦子想的就是破案立功，想要都抓幾個逃犯，讓自己的地位越來越高，就因爲立功心切，我錯過了無數次跟老兄弟們在一起的時光，自從收了你當門徒，你的每一步，其實我都看在眼裏，就像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草泥馬，今天就幹你！”
“小B崽子，給我滾過來！”
說話間。
我們隔壁的兩桌子客人忽然打了起來。
看上去全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夥，打扮的全都流裏流氣，就連桌子都被他們給打翻了。
我剛剛轉過頭。
一個玻璃杯就朝着我的方向飛了過來。
“這幫傻逼……”
我躲閃過去後。
下意識的就站起身子，面露不悅。
“當個觀衆就好。”
“你都啥身份了，還打算跟這幫流氓演示一把全武行啊？”
四爺苦笑一聲。
我剛剛消氣，就看見對面的兩夥人突然停手。
“小子，你不服氣啊？”
“傻逼，你瞅啥？”
兩夥人全都對準了我們的方向。
他們一個個頭髮像是紅綠燈似的，紋龍刺虎的樣子站在我面前，還真像是那麼回事。
“抱歉了幾位小哥。”
“我家孩子多喝了兩杯，打擾你們了。”
四爺輕聲笑了笑。
雖然眼中盡顯輕蔑，但言語之間還是客客氣氣的道歉。
“你個老梆子，好像還挺有脾氣！”
“不服氣？那就先幹你！”
兩夥人突然站在了一個隊伍上，集體把目光對準了我們爺倆。
“警察！警察！救命！”
四爺忽然提高調門。
聽見了四爺的話，那兩夥社會青年頓時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往周圍看去，想要看看哪裏有警察。
沒想到就在這時候。
“操！上當了！”
“幹他！！”
不知道跑出去多遠。
回過頭髮現那兩夥人都沒追上來以後，四爺纔算是停下了腳步，擦了擦額頭的汗，樂呵呵的說：“真有意思，不知道多少年都沒讓人這麼滿大街的追着跑了。”
“哈哈哈哈……”
“習慣了跟人硬碰硬，這種遇事先犯慫的感覺，也好久沒體驗了。”
我同樣累的不輕。
一追一逃的過程中，我和四爺竟然都感覺到了樂趣無窮。
可不知道爲什麼。
對於這種感覺，我莫名其妙的有些傷感，青春這個東西，真是丟掉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四爺腰裏有槍。
我只要說出自己的名字，保管這些小流氓都嚇的不敢動彈。
可我們仍然像是剛初入社會的小混混而已，享受着被追着打的感覺，即便是四爺都這個歲數了，仍然笑的跟個孩子一樣，這不就是懷念青春的感覺嗎？
接近晚上八點的時候。
四爺點燃一顆煙，伸了個懶腰，從馬路牙子上擡起屁股，拍了拍我的肩膀：“差不多該回去了，你也好好睡一覺，等一覺醒來，你還得重新當回龍頭，我也得變成無情無義的至尊統領。”
“老師，你們這個組織，什麼時候能請辭啊？”
我有些好奇的問：“回頭咱們爺倆找個小島，過過世外桃源一般的隱居生活，我給你養老。”
“還早……”
四爺離開以後。
我拿出了電話，準備讓堯子開車過來接我，剛剛在禮堂的時候，我把電話給關機了，沒想到現在剛剛開機，發現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周生辰、堯子和秦鼎的都有。
“啥事啊兒子……”
我撥通了堯子的電話號碼。
“你出現了？我以爲你消失了呢，咋還關機了？！”
堯子急匆匆的問道：“你幹啥去了？”
“電話沒電了，我給你發位置，開車來接我……”
我翻了個白眼。
“接個屁，你趕緊自己回來吧，有個員工死了，大家都在……”
聽見堯子的話。
我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打了個出租車。
二十分鐘後。
我在酒店門口下了車，離着老遠就看到了一大羣醫生和巡捕。
黃寶林和方寒正在應付巡捕的審訊，而他們的旁邊，就是死人的現場，地面上還有鮮血沒有清理乾淨。
“陽哥……”
與此同時。
堯子在路邊一臺麪包車裏降下車窗，低聲叫了句。
我拽開車門，同時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上車以後，我才發現小胖子、榮小幺、李逵和乾巴五全都在。
“一個小時前，咱們酒店的服務員‘江心’死了。”
小胖子遞給我一顆煙，嗓音沙啞的出聲：“兇手可以確認，是袁佳傑，整個過程都被攝像頭給拍了下來，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很快袁佳傑就要上網了，周生辰剛剛跟我說，這個袁佳傑年輕時候是皇元的打手，只不過後來身體出了點毛病，才退出了社會圈子。”
“江心？李逵介紹來的？”
我撓了撓後腦勺。
“我來咱們這邊工作以後認識的哥們，人還不錯，就給他介紹來酒店了。”
李逵長呼出口氣：“只是我沒聽他說過跟袁佳傑有什麼矛盾，被連捅了四刀，刀刀致命。”
“真是袁佳傑？”
我瞪大了眼睛。
就準備撥通安冉的電話號碼。
小胖子連忙按住了我的手臂，旋即出聲：“不用打電話，安冉身邊肯定也有巡捕，不一定方便說話，皇元死了個部門經理，暗炎同樣有員工斃命。”
“怎麼回事啊？”
我瞬間錯愕住。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周生辰剛剛急的都要跳起來了，本來江北死的案子就沒破，現在又連續發生了四五起殺人案件……”
榮小幺苦笑一聲。
“這些被殺的人，平時有聯繫嗎？”
我低聲問了句。
“沒什麼聯繫，畢竟立場不同，咱們和暗炎是死敵，而暗炎頭段時間因爲一個項目，和皇元也衝突起來了。”
堯子微微蹙眉：“真不知道安冉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她是瘋了不成，跟江北談戀愛的事情暫且不提了，然後又收留了個殘疾的袁佳傑，現在更牛逼了，殺人案啊！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少放屁，沒證據的事情咱們別亂說，你怎麼就知道是安冉讓袁佳傑動手的？”
我目光落在了乾巴五的身上，旋即問：“五哥，你那邊不會也發生命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