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白木崖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至少呆了三個小時，清晨四點多鐘的時候，酒店的大門才被人推開，我看見小胖子扶着搖搖晃晃的堯子走進來，雖然一起玩了這麼長時間，可小胖子的身上一點酒味都沒有，看上去也不像是喝多了的模樣，反倒是堯子，要是沒人扶着，估計都得趴在大街上睡着了。
進了屋以後，堯子擡頭看了我一眼，立即坐在了我的旁邊，滿嘴噴着酒氣的出聲：“陽哥，給我打電話有啥事，本來我都打算摟着佩佩睡覺去了，你給我打電話，我趕緊就回來了……”
“好了，你回去睡吧，等你清醒了找我。”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眼看着堯子這幅神志不清的狀態，我也不知道該說點啥。
“我來都來了，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我就是看上去有點晃，其實腦袋清醒。”
堯子點燃了一顆煙，笑嘻嘻的出聲。
“回屋睡覺，消停的。”
我扔下一句後，就準備回辦公室：“睡醒了來敲門。”
“敲門幹啥，捱罵啊？”
堯子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知道，你是想因爲晚上的事教訓我，橫豎都是一刀，你不如就現在罵吧，我算是看出來了，大難臨頭，想躲也躲不過去。”
“大難臨頭？現在我跟你聊會天，都屬於大難臨頭唄？”
我本來已經走出去挺遠，聽見堯子的話，直接快步走了回來，冷着臉出聲：“本來我是不想用這個態度跟你溝通的，都多大個歲數了，什麼時候該辦什麼事，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懂啊？爲了一個娘們，你命都不要了唄？我是什麼時候給你打的電話，你什麼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的！現在我說話，你連聽都不聽了唄？酒吧就那麼好玩啊？”
感受到了我的怒火，堯子擡起頭，不可思議的質問：“就因爲幾個小盲流子，你兇我？”
“陽哥，你太激動了。”
“回去說吧，在酒店大廳別影響到其餘人。”
小胖子和白木崖趕緊攔在我倆中間。
“你少在這扮傻充楞，我因爲什麼兇你，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甩開了小胖子和白木崖，站在堯子面前，紅着眼珠子咆哮：“你自己感覺不出來，你最近腳後跟都不着地了嗎？隨時隨地都能跟人甩開膀子幹起來，你要上天啊？是你殺人不犯法，還是你認爲法律都管制不了你了？”
堯子扶着桌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情緒激動的出聲：“我就這樣，腳後跟就沒着過地，從光腚在街上跑的時候，我就是這幅性格，誰都不服，只會用拳頭講理，你什麼時候因爲這個事兒罵過我？現在咱們玩的越來越上檔次了，你反倒是越來越慫了！上天的不是別人，是你！眼睜睜看着我讓人家砍了，你不上來護着我，還瘠薄回來了罵我！真是服了！”
“行了，說話越來越沒譜了，他要是不護着你，你都得讓那幫小流氓砍醫院去。”
“我現在就很清醒！”
堯子推開了小胖子，走到了我的面前，猩紅着眼珠子出聲：“我知道，我這人脾氣不好，容易給人帶來麻煩，每次都是你給我平事，可你是我大哥！我習慣在你身邊張牙舞爪！現在咱們玩的確實好了，很多事情不應該幹，你要是認爲我惹麻煩了，我可以離開！”
盯着他滿臉淚痕的樣子，我心中的火氣也平息不少，苦笑一聲：“我怎麼可能有趕你走的意思？只是咱們快三十了，身邊接觸的哥們朋友，檔次也越來越高，你本性如此，誰都不會怪你，可有些時候，就算是演，你也得演成一副紳士的樣子！三年前你跟現在一樣跟誰都不服就幹，誰都得對你豎起大拇指，因爲咱們在創業，需要暴力手段來讓事業發展，可現在呢？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大家不敢表達出來，可心底說不準多瞧不起你，我說這些，你能懂嗎？”
堯子擦了一把眼淚，沒有說出個一二三來。
“暫且不提別人，就提咱們的這些敵人，孫明豪，金三狗哪個不是在進步？尤其是金三狗，那麼大歲數了，也在不斷地轉變，你要是一直這樣下去，還不得被他們遠遠的落在後頭？”
我面容嚴肅的出聲：“從前大家管你叫堯子，現在不管什麼身份，見到你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堯子哥，是因爲你很能打？是因爲你敢打敢殺？顯然不是！你都已經是王者段位了，還在跟青銅級別的菜狗一對一，誰能看得起你？”
話音落下。
我直接就轉過身子，假裝沒看到堯子掉眼淚的模樣，回到了辦公室。
其實白木崖說的沒有錯，堯子已經保持這種性格將近三十年了，一時之間讓他做出巨大轉變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我說的這些話，堯子能夠往心裏去就行。
身心疲憊，我躺在牀上就睡着了。
等重新睜開眼睛，是被電話鈴聲給震醒的，屏幕上顯示着堯子的電話號碼，我立即接起：“這就睡醒了？”
“不是，我壓根就沒閉眼睛。”
堯子的聲音在對面響起：“你說的沒毛病，我是有點飄飄然了，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出去走走，我馬上要登飛機回盛京了，再去老家住一段時間，如果還是不能讓恢復過來，我就去境外看看茵茵和孩子。”
我瞬間坐起身子，激動的罵道：“你咋的，我現在罵你兩句，你是不樂意了？”
“真不是，大哥，我是真的想要出去闖一闖。”
堯子輕聲笑道：“你回辦公室以後，小胖子跟我說了不少，我都記在心裏，而且印象深刻，胖子說不管你劉陽多牛逼，多足智多謀，總歸會有你解決不了的麻煩，而我不斷地創造麻煩，就是在不斷地擴大這種機率與可能性！陽哥，你永遠都是我哥，我也永遠是你弟弟，一輩子都是，只是騰龍閣……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