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了撓頭,低聲問道:“會不會是陳家的自導自演?”
“不會的,陳大龍跟陳玲之間關係極好,是真正的近親。”
花弄影輕抿嘴脣:“陳大龍礙於同門情誼,沒有驚動巡捕,同樣沒有驚動陳家的高層,後來我就留下來了,負責幫陳家解決一些地下世界的麻煩。”
“之後呢?”
我逐漸來了興趣。
“當時我們說好,我免費給陳家辦事三年。”
花弄影輕聲開口:“我身上有血海深仇,所以不能長時間留在石門,差點忘記跟你說了,從前我也是華幫的人,就是冷塵的那個組織,但後來我叛逃了,組織內部有人害我,這也是爲什麼我會出現在金陵的原因。”
他說話之間。
我的目光看向窗戶外邊,有些好奇的問:“花哥,爲什麼將我帶來浦口區?”
“我要是說,我打算叛變,你信嗎?”
花弄影目光泛起冷意。
我毫不猶豫的出聲:“爲什麼不信?從你看見陳大龍的一刻起,你就已經變了心!”
“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花弄影詫異的問。
“生不生氣,又有什麼用呢?大家原本就是各種契機的促成之下,纔會在一起抱團!大家都說,你是爲了方雨薇才留下,其實我心裏清楚,像你們這樣的江湖浪子,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個女孩子,徹底改變心意?”
我聳了聳肩膀:“沒有人的心,是食古不化的,你花弄影可以是叛徒,可我對你問心無愧,要是遮掩仍然不能打動你,可能說明,我這個龍頭是真的有問題。”
花弄影低下了頭,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知道我爲什麼敢上車嗎?因爲我清楚,不管今晚所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他們都不敢殺我!對方的訴求,就是希望我網開一面,倘若我出了事,陳辛果也就再無活着走出監獄的可能!”
我長吐出一口濃煙:“花哥,你摸着良心思索一下,在當今這個社會,能遇見好幾名知己抱團在一起,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家裏的幾個戰神,哪一個論能耐都不會輸給你,你們在一起混的也極爲開心,我出來的時候,白木崖給我發過短信,要來找我,我沒有讓他過來,就是想要跟你聊聊。”
花弄影陡然擡起頭,死死盯着我的方向。
“怎麼?不繼續往前開了?”
我有些好奇的問。
“劉陽,事已至此,你再僞裝也沒有意義。”
花弄影吞了口唾沫,緊張的出聲:“滾吧,你養了我這麼長時間,我還你一命,從今往後,我就不欠你了。”
“我不走,你既然選擇把我帶到這,就說明陳家能掌控的住你,或者說你忌憚他們。”
我嘴角微微上揚:“給我帶到陳家人的面前吧,老花,可能你認爲這個社會的主旋律是冰冷的,但我就是要用行動來向你證明,在這個江湖上,情義二字是真正存在的,也讓你明白一下騰龍閣崛起的真正原因,我劉陽處兄弟,從來都是走心。”
花弄影不耐煩的罵道。
“過家家這個遊戲挺有意思的,我喜歡。”
我陡然提高調門:“給我踩油門!我倒是想要知道,是什麼樣的狗籃子,能給我騰龍閣的戰神,逼到這種地步!”
“我叫你下車!!”
花弄影瞪圓了眼珠子。
“老子不下!”
我坐直身子,同樣紅着眼睛咆哮:“記住了,你身上掛着騰龍閣的馬甲,你是我的人,外人研究我無所謂,但是動彈我家的弟兄,就是死罪!!”
“我就不明白了,你就不知道替自己考慮一下嗎?我已經要給你送到敵人那邊去了,你還向着我說話?”
花弄影露出一抹苦笑。
“咱們是不是兄弟?”
我笑呵呵的問。
“當然是。”
花弄影毫不猶豫的回答。
“既然是兄弟,還玩那些勾心鬥角的幹什麼?”
我把菸頭扔出窗外:“你有苦衷,別人可以誤解,但是身爲兄弟的我卻不行,出發吧。”
“你……”
花弄影氣呼呼的盯着我看了半天,旋即轉過頭:“真是弄不懂你,某些時候你比猴都精明,可某些時候你比豬都笨,就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回家等我,我的問題自己就能解決。”
“老花,你掏心窩子跟我說一句,你認爲自己對陳家的沒還清,是真的因爲陳玲,還是你有什麼弱點被陳家攥着?”
我歪着腦袋問。
“不一樣嗎?”
花弄影好奇的問。
我揚起了頭,提高音調:“你要是因爲陳玲,我不能改變,反倒認爲你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可你要是被陳家給威脅了,那這個問題就交給我幫你解決,我不把陳辛果收拾的跪在地上對你俯首稱臣,算是我白混一場。”
“爲了我一個差點就叛變的人?”
花弄影嘴角*兩下。
“說什麼屁話,你不是還沒有真的叛變嗎?”
我嘴角微微上揚:“別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瞭解,但我永遠記着,不知道多少次我被人收拾的時候,都是你花弄影在我身前,給我遮擋風雨。”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花弄影腳踩油門,隨着車子開始行駛,我偷偷看着花弄影的側臉,相比較剛剛說話的時候,他的神色顯得自然的多,顯然是真正的釋然了。
十幾分鍾後。
浦口區一個爛尾樓當中。
原本漆黑一片的爛尾樓,竟然變得亮如白晝,三四臺轎車停在一起,全都支着刺眼的燈光,跳下了車以後,我發現每臺車的旁邊都站着四五名社會青年,站在最前頭的,正是在籃球館想要把孟至給帶走的陳大龍。
“速度挺快的。”
陳大龍呲牙一笑。
花弄影微眯雙眼:“想說什麼就快點,然後我們還得離開。”
“知道了。”
陳大龍邁開腳步。